岑蓝卷缩在被褥里,昏天黑地的窝在里头不愿意出来。岑父敲了几次门,她也不应,直到第二天饿的头有点发昏,才迷迷糊糊的开了门走到了客厅里。
“爸,你在吗?”好像还是很多年前,她晚上做了噩梦醒来,偷偷的走到空无一人的大厅里,静谧的时光里,无人理会她那份难以启齿的酸楚,她一个人走了很久,原以为要自己坐着等到天明,茫然间父亲的声音却犹然响起。
“你起来啦?哎,爸爸把饭菜都热在电饭煲里了。”岑父听到了动静,从阳台迈着小步走到了客厅,看到岑蓝还是恹恹的神情,样子有些不放心,“你说你什么事不好商量,还跟小时候一样,躲在房间里不乐意见人,赶紧过来吃饭。”
岑蓝睡了一觉,精神好了一些,对着父亲说话也自然了许多:“好啦,爸,我都知道了,我们吃饭吧。”她笑的仍旧有些勉强,岑父却欢喜的很,进了厨房就开始忙活。菜还热着,父女俩好久都没凑在一块正正经经的吃一回饭,这次女儿陪着自己,岑父的兴致尤其的高。
“来来,陪爸爸喝点小酒吧,这次大半年没喝了,医生说喝点不影响身体。”岑父从饭桌底下变出瓶绍兴黄酒,带着商量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跟这儿女儿申请。岑蓝心里一暖,脸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那说好了,不准喝多!喝多了又该腿疼背疼的嚷嚷了。”
黄酒醇香,余韵悠长,岑父浅浅的抿着,心里说不出的满足。“你说你小时候吧,乖巧的很,有一次吧,隔壁家的小孩在吃黄瓜,结果你眼珠子都贴上去了,但是就忍着不吭气,看的我在旁边那个难受啊。”岑父笑了两声,脸上的表情有些内疚,“都怪爸爸没本事,都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
自从搬来了h市,她就没能真正的有几天是在家好好陪着自己父亲,先前是找工作,之后是跟着顾卿恒去了b市,现在要算起来,是她更加的亏欠父亲一些。他一个人,人生地不熟的,唯一的女儿又不在身边……想到这里,岑蓝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爸,你胡说什么,明明是我……”
话音未落,门铃叮咚叮咚的响了起来,岑蓝来不及把话头说完,就放下了碗筷急匆匆的去了玄关开门。“来了,谁呀?”她一边问一边上前开着门,心里想着应该是社区的物业来例行问话,谁料开了门,却看见一位精神矍铄,举止儒雅的中年男人站在过道里。
“您是……陈伯伯?”岑蓝犹豫的问了句,上次两人在钓鱼台国宾馆见过面,不知道他这次来,是不是又因为公司里出了事,“是不是公司有什么问题,要您亲自来这里找我?”她心急的问了句,慌乱中也忘记了请人先进屋。
陈为康倒也不计较,面上笑容如许:“公司一切正常,这些日子多亏了你。”他上下打量了岑蓝一番,称赞道:“好孩子,你也不容易了,瑶瑶在楼下等你,这边的海关疏通了很久,现在让她先接你去看看少卿。”
踟蹰
直到坐到了车上,岑蓝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真的可以见到他吗?真的可以?她心里七上八下,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心酸。短短个把星期,像是把一生的惊心动魄都用上了,时间过得那样漫长,似乎每分每秒都活在茫然的不知所措间。幸而她不再是过去那个软弱可欺的小女子,百转千回,世事沉浮,她依仗着自己的力量一路走了过来。
“瑶瑶,这次怎么能见着他的?先前不是一直说疏通不了吗?”岑蓝脸上浮现出几分微笑,一想到那个男人,她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柔肠,湮没在昔日情浓之中。陈茜瑶的表情有些许僵硬,她和岑蓝都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女生了,遇见了事情总是要想着法子解决,这次的事情,到底情愿不情愿,还是得看岑蓝自己的意思。
“也没什么,我爸跟h市的高层有些走动,加上顾家起先就有安排,见面也是迟早的事。”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原本就底气不足,陈茜瑶侧着头,目光闪躲:“岑蓝,是不是只要能救顾卿恒,你什么都愿意做?”岑蓝一直看着窗外,听见了陈茜瑶的问话,身子一僵,胸口一阵发闷,隔了很久,车窗外的路灯不断闪过,她的脸色越发的青白:“遇见他之前,每一次自欺欺人,我都做的很完美。可是遇到他之后,我才愿意相信,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是注定好了的,我不用催眠自己,幻想着他对我好,会爱我。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站在那儿,就是爱着我。”
岑蓝转过身,目光坚定:“我不知道他会为我做到哪份上,但是现在,只要我有,只要他要,那么就算是死了,也是痛痛快快。”陈茜瑶的眼里浮起一层雾气,果然,这就是岑蓝,一旦认定了某个人,某件事之后就偏生出一股执拗之力,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莽撞,有时候看着是恨铁不成钢,有时候看着,却让人心疼的厉害。
这个傻女人的前半生,太缺爱,以至于旁人一点一滴的好,她就恨不得把自己的整个儿心肝都掏出去给人家。这样的岑蓝,遇上了这样的顾卿恒,真不知道是劫数,还是圆满,陈茜瑶说不出劝慰的话,只是伸出了右手,将身边的女人揽进怀里。岑蓝有她选的路要走,自己代替不了,但也不忍心袖手旁观,就这样站在她身边帮衬也好,至少不会让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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