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回去上线把她q号给我。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去把其他插图都按时收来。”秋和离去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郭舒洁一直对秋和与众不同的礼服分外好奇,所以当她关注的偶像踩着歌声的旋律拖曳着裙摆款款出现时,她有点失望了。
平时经常盘发的秋和这次居然随随便便地把长卷发拢到一侧,但发卷的光泽度和层次感到底还是透露了经过特殊护理,妆容稍浓,珊瑚色腮红反倒带来了点小女孩的甜美感。但着装方面,横看竖看也没什么特别。
郭舒洁预想为了整体和谐,大的方向她不可能弄得太出格,顶多像高中女生偷偷改短校裙长度那样做点小手脚,可整个晚上她也没发现端倪。诚然,她的绢纱绑带高跟鞋异常华美,但长裙及地,站在台上又不用走动,鞋子彻底被藏住,根本看不见。大部分女生都戴了华丽丽的耳饰,秋和反而没戴。宗旨,郭舒洁觉得她今晚的造型有不少遗憾。
直到第二天她在bbs看系里拍的演出照片,觉得秋和实在太鹤立鸡群,却又找不到原因,经人提点才恍然大悟。
这套白色鱼尾拖地长裙是艺术系的御用礼服,每次全系大型演出才穿,这样的机会平均两年一次。因为怕被学生弄脏,总是到演出当日才按身材尺码下发,平时都干洗过收藏在柜子里,因此第一排女生的裙子全都皱皱巴巴,唯有秋和的经过为熨烫,穿出丝绸的垂顺质感,也正因为垂顺呈现出光泽,美轮美奂。因为没戴累赘的俗气首饰,又显得一派纯真。而在绝大多数女生都以盘发配晚礼服的时候,她选择侧披发,也恰恰配合了鱼尾裙的造型。
活脱脱一个哥本哈根地标雕塑的真人版。
即使阔别舞台一年有余,即使只是混在集体中亮相,也是毋庸置疑的女主角。这张照片的热议度仅次于主持人顾楚楚摔倒在舞台上的八卦贴。
郭舒洁内心唏嘘着扭头去看现实中的秋和。此刻她是标准的邻家女孩,没有一点距离感,和照片中的女子判若两人,原本正在跟人聊qq——不断传来“哔哔哔”的消息提示声,觉察到郭舒洁的目光,转过头来与她对视。
“秋和啊,你究竟有多少个分身?”郭舒洁不禁感慨。
秋和起初感到诧异,但瞥见占满郭舒洁整个电脑屏幕的演出照后立刻会意,笑了笑。
qq又传来消息提示音,不过这次不是拖稿作者,而是王一鸣。
“我取到21枚指纹和半个掌纹,完整的有4枚,正反各两枚左右手拇指指纹,需要对比才能知道是写信人还是你自己的。你最好过来把10个手指的指纹都提取一下。”
“没必要,那不是我的指纹。”
王一鸣清楚记得当晚秋和把信封拿给自己之前要求他戴手套,但她却没有戴,原以为是因为她早前已经不慎留下过指纹,但答案比那封恐吓信本身还要令他毛骨悚然,与秋和聊天的对话框中逐字出现了这样一句话——
“我没有指纹。”
然而,刚敲出这句话,秋和就发现自己笔记本电脑的回车键上有点痕迹,揭开键盘膜后更加明显,那是一枚不太清晰的指纹。秋和自己不用电脑时就会将键盘膜收起来,而键盘的回车键上有胶质涂层,当外人未经她许可使用电脑,就会留下蛛丝马迹。
她使用指令查件,果然发现有四条失败的登录尝试,那个时间段她正在上通选课。
尘埃眠于光年4
【一】
清晨,大雾静静弥漫于大街小巷,绵延无际,校舍显得肃穆。
走在去教学楼的路上,寒冷不断从后颈渗入体内。
途经书报亭,秋和把手袋搁在伸出的支架上,踮起脚,点了十余本青春文学杂志一一买下,付了两张红票。书报亭老板一边找钱一边喜形于色。
“这本书卖得好么?”女生的侧脸在灰蒙蒙的背景中宛如一片苍白的剪影。
“还行。比那本卖得好。贵点儿好卖。”
微微歪过头,辅以挑起的眉梢,使那张脸有了些生气:“这是什么道理?”
“现在就是流行那样的,漂亮,厚实,‘门脸儿’大,马路对过儿都能瞅见。我们赚的空间也大,推销起来肯定更卖力呗。”老板像倒豆子似的,答得干脆利索。
“哦,是这样啊。那这本卖得好吗?”
“这本就是最好卖的了,一天得卖出十几本,附近的学生小姑娘都指着名儿要它,您瞧它多贵啊,”老板热情地把零钱递给她,“您是做杂志的吧?我一看就像。文化人!”
秋和笑一笑。语气依旧既非公事性,又绝非亲切:“您不也是做杂志的文化人嘛。”
抱着一摞杂志离去的单薄背影,由起先的一竖缩成一个点,渐变为感叹号,又化作一声疲惫的叹息,在浓雾中蜿蜒起伏,犹如坠入海洋的飞鸟,僵硬地随波逐浪。
星期五的下午,没有课,系里也没有“大学生健康生活讲座”。可秋和闲不了,得去出版社开会。她负责的是个很小的杂志,原先处于月亏十五万的状态,她接手后进行了很多改革,现在销量翻了六倍。领导们很高兴,突然重视起来,才把营销部的人和她组织起来开会商讨如何把杂志做大做强。因为不是开关于杂志内容方面的工作会议,秋和只带上了米白。
“我直说了吧,销量啊,很难再上一个台阶了。”营销部代表吞云吐雾抽着烟,“关键就是主编的问题。现在那些销量大的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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