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微怔一秒,突然有种不祥预感。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乌咪就在疾风中唇齿张合笑着说着转身在进站的地铁前跳下了站台。
秋和震惊的站起身却迈不开步,整个车站喧嚣起来。人群从四面八方朝事发点涌来围观,周遭很快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像置身一个密闭容器,不禁氧气越来越稀薄,而且声音那么丰富却全被隔绝在外,耳畔只剩她最后的言语在反复重放—
“你知道我对负责的定义是什么吗?
是以命偿命。”
乌咪的确赢了。
诚然,秋和对案情的了解远远谈不上真相大白,还有无数疑问她原想问乌咪得到答案,对方却连个缺口连条缝隙都没有向她敞开。
乌咪一死了之,就是秋和没想过的结局。
她仅凭现在手中的证据根本无法为欧阳翀脱罪也无法为乌咪定罪。
乌咪的自杀当然也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但拜她随身携带的遗书所赐,很快就被定性为感情受挫导致的自杀,并没有立案调查,这封合情合理无懈可击的遗书与其说是遗书不如说是情书,男主角自然是叶玄,不用说,这也是她最后对秋和耍的一个诈。
秋和不禁想起她说过的“高手下期一般能预估出对方十步左右的落点”随身携带虚情假意的遗书需要多大的远谋?只让人觉得刚出现在前路的一线生机又被抹成漆黑,她的可怕在于她的走火入魔,也在于她无需再现身就能进入人的思想,她死了,你却不能无视她的无所不在、
可是她究竟赢了什么?
秋和总觉得最后这封遗书和她缄口的那些答案只是她赢面的冰山一角。这些略显小儿科的计量不足以让她直到最后都笑得那么自信,她那得意的眼神使秋和永生铭记,仿佛在嘲笑秋和压根对问题的核心一无所知。
秋和借着帮乌咪整理遗物的机会搜查证据,但所得最多不过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找到乌咪平时经常写写画画的那本蓝色日记本,她的纸张与写给秋和的恐吓信纸张一致。秋和感慨自己受了思维定式所限,认定日记本就是横向翻页,却不想这一本偏偏例外。
其中一些日记虽然没有作证的价值,但却使秋和更透彻的了解乌咪的内心。
比如其中一篇。
她说了一个有些无聊但是自以为还好笑的笑话,期待着有人会有所回应,结果很没人品的,没有人有半点反应,我明明可以挤点笑声出来,让她不至于太难堪,可是我选择了沉默,然后听着她在慢慢冻结的气氛中僵硬地失落着,心里突然升起了作为一个坏人的快来,一种残忍的舒畅。
再比如另一篇:
收到一条短信,说什么感谢你给我的帮助啊之类之类的,全都是些泛着腐臭味道的话,看得我一阵恶心,像消灭瘟疫一样赶紧删除了它。想做我的朋友的话,就不要发这种东西来给我,不管你是多么的好意,很抱歉,我。不。领。情。再发这种类似东西来的人一律将开除出名单,等于是在谋杀我一样,我还想多活两年,谢谢!觉得自己的某些东西越来越尖锐了,不是说人会越来越没有棱角么,为什么我逆生长…。。说我幼稚么?谢谢,这是我最乐于听到的词汇。
整本日记看下来,秋和只觉得全身的汗毛都倒竖了,乌咪不止是无情又多疑,她看待人与事的角度都极其扭曲,觉得什么都恶心,觉得什么都包含恶意,于是自己也用带毒的方式去回应。
乌咪不愿意和人交往,不是因为交际能力低下,而是因为过于自负,看不起身边任何人,她一边孤芳自赏,一边以变态的嘲讽的目光打量这个世界,但她的洞察力却是超乎寻常的敏锐,虽然和叶玄的交往不多,但秋和在日记中找到了明显在评价叶玄的只言片语:“别看他疯疯癫癫,其实城府深得很”不得不承认一语道破。
结束了日记中的人性探秘,剩下的东西就价值更低了,都是些杂物,看不出端倪,秋和一直认为她每次杀人后都收集了纪念品,也查证了每个受害人都丢失了一件私人物品,但这些东西乌咪没有藏在寝室里,她名下的储物柜也遍寻无迹,除了手上三封含义模糊的恐吓信,找不到其他证据来建立她与连环杀人案的联系,就凭这三封信,连立论都困难。
第一封信单看内容—
我知道你心里留着旧情,虽已没了根,却还像锻炉吐出火舌,你胸中还潜藏着,受苦者的一点矜持,我原谅你,因为爱你,所以容忍着,你的缺点。
姑且认为乌咪得知了欧阳翀,曾晔与秋和的关系,这旧情指的是曾晔,受苦者指的是被父亲抛弃的秋和,又提出了“爱”,或许指的是她所谓的心智上的惺惺相惜,又或许是想以男人口吻混淆自己的身份,如此解释也算通畅,但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她杀曾晔都是冲动杀人,这是一封事后追认的伪预告信,只不过是乌咪杀人后自己臆想的为民除害替天行道,谈不上和案件有必然联系。
“我原谅你”这句话显然是典型的居高临下的乌咪做派,但这些语气,腔调,心态肯定没有说服力。
第二封信就更无厘头了。“你自诩精通的那种崇高的恶,从来就不曾是你因恐惧而退缩,我了解你完美面具下隐藏的一切,是什么让你成为你。”通篇没有能让王一鸣,顾楚楚等人对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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