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昆铮道:“显而易见,脑子再钝之人,也能将矛头指向他。洪仁海虽是极顶聪明之人,谋略却稍稍欠缺,你留意到没有,事情发生之时,他们一伙人皆不在屋内,那不是欲盖弥彰吗?”李逸航回想一下适才情况,果然杜威、吴兴隆、罗云等一干人尽皆外出,他们这样做,显是想与此事撇清关系,给人印象与马尚丰钱银失窃之事无关,道:“从李师父搜出铜钱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洪仁海的影子在此事中忽隐忽现,只是不知他何时安排人将这一吊多钱塞进我箱包里,此刻想来,定是在做早课之时做的手脚,只有在那时候寝室里才会空无一人,因时间紧迫,又或是做贼心虚,动手之人没能发现我藏在箱子里的二两银子。”
他深深吸了口清新之气,接着又道:“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何选马师兄来作引子,马师兄不是心思缜密之人,我只略微思量一下,便发现他老大的破绽。”刘昆铮道:“正因这人,我才说此事不易终结,马师弟是一介粗人,有勇无谋,不能随机应变,但洪仁海选择马师弟而不选旁人来陷害你,恰恰是他厉害之处,刚刚我说还他欠缺谋略,看来是说错了。你机智聪敏,并非是可轻易对付之人,要想斗智将你蒙倒可不容易,一般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他手下信得过的人之中,除了罗云能与你匹敌,别无人选,可罗云与你关系好且床位挨着,由他作引子可不是个好选择,甚至罗云根本不知此事,洪仁海选择马尚丰设下圈套,肯定经过多重重考虑,综合分析才作出的决定。”李逸航道:“这我可不明白,马师兄有什么本事,能在这件事当中能起到关键作用?”
刘昆铮道:“先让我卖个关子,你知道马尚丰是什么人,对他了解有多少?”李逸航道:“他家就住在附近,进武馆有三年了吧,其他的就不清楚。”刘昆铮道:“进馆两个多月,关于他的信息所知还停留在这个层次,足见你很少与人交往聊天,对不对?”李逸航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太懂得与人相处之道,说话易得罪人,再加上我来自山村乡野,省城子弟都不怎么瞧得起我,嘲我说话口音不正,我也懒得与他们打交道。”刘昆铮道:“跟你说说罢,马尚丰是吴师傅的外甥,这很多人都知道,但马尚丰还是马新月马馆长的侄儿,知道这个的人可不多。”李逸航哗了一声,道:“原来马师兄跟馆长及吴教头有这么亲的关系,那可要糟糕!”刘昆铮说道:“说你聪明可不是赞你,稍稍给些提示,你就已想到重点。不错,你是要糟糕透顶了。正常情况下,黄李二位师父知道马尚丰诬陷你,该拿他是问才对,可为什么不呢,那是因为他们不敢擅作决定,要先行请示马馆长和吴师父。”
李逸航道:“如果真的有人偷盗且证据确凿,被抓后会怎么处理?”刘昆铮道:“轻则关黑屋三天,重则打二十棍子。”李逸航道:“我被诬陷这事会不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刘昆铮道:“如果往这个方向发展,那你就是上上大吉,该去烧香还愿感谢菩萨。”
“要是我不走运,事情往相反方向而行呢?”
“如果你运气够背,最后会认定的事实是:你盗窃了马师弟的一吊二百文钱!”李逸航跳起来,叫道:“怎么可能,谁都知道我清白无辜,要栽赃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刘昆铮道:“世事变幻无常,没有什么不可能!当真走到这一步,洪仁海目的就已达到,就算此事不了了之,他也无任何损失。”
二人聊了许久,天色已黑,刘昆铮道:“去吃饭吧,这事你我都作不了主,你唯一能做的便是随机应变。记住跟德叔跟你说的那句话。”李逸航点了点头。
李逸航心中怔忡不安,饭后也无心思扎马,早早上床睡了。
第二天清晨,做完早课后,便有弟子传话李逸航叫他去偏厅,一路上他心中忐忑,感觉非常不妙。到了厅上,只见厅上正中交椅坐着一个身材肥胖之人,一脸油光,正是马馆长马教头马新月,左右三张交椅分别坐着吴,黄,李三位教头。李逸航心中暗暗叫苦,上前拜倒,说道:“弟子李逸航,叩见马师父,吴师父,黄师父,李师父。”马新月点点头,道:“你就是李逸航吗?请起来说话。”李逸航站起来,退在一旁。
马新月道:“你知道我们叫你来这儿是为何事吗?”李逸航垂首道:“弟子不知,还请众位师父明示。”吴教头道:“昨日你盗窃马尚丰一吊二百银钱,可有此事?”李逸航心中突的一跳:“事情要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回道:“此事乃一场误会,黄师父和李师父明察秋毫,已然查知弟子并没做这无良之事。”说着眼瞧着二位教头。吴教头道:“你竟将之称为‘无良之事’?那实是性质恶劣之极的举止!我们查探所得结果,却与你所说不同,人人都说你盗窃了马尚丰的钱财,人赃俱获,这事你还能抵赖吗?”
吴教头明明知道真相,却一出口就认定他盗窃,如此板上板上钉钉之事居然一口推翻,李逸航心下不由得激动起来,大声道:“吴师父,谁说我盗窃了?是谁作出的结论?又是如何的人赃俱获?”他连问三个问题,语音激昂,显是对吴教头的信口诬赖十分不满。李教头道:“李逸航,你先安静下来,我四人并非要拿你怎么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你一向表现良好,此次乃是初犯,倘若你能深自悔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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