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摆放着加湿器,空气湿润,雾气弥漫。钟朗醒来的时候,稍微动了一下,全身像散了架一般。床侧一个黑黑的小脑袋趴在床沿,眉头像打了结一般,皱皱的。
钟朗轻轻地掀起被子一角,这一个轻微的动作,林艾就惊醒了。
“钟朗,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林艾以为他想坐起来,就把枕头扶起来,看到她双眼又红又肿,像两颗核桃,钟朗莫名地开心起来,嗓子干得要冒烟了,声音有些沙哑:“你眼睛肿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林艾的脸就红了,她低低地说道:“医生说要是再晚一点来,你就……”那一刻,她真的好怕!
有些人,总在失去后,才会发现,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植入你的心了。幸好,他们这一次还没有彼此失去。
她低垂着头,钟朗只瞧见她半边的侧脸,面色有些苍白。他拉着她的手,柔若无骨,细细摩挲着。第一次,她没有丝毫的挣扎。
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她也就随他高兴了。一夕间,钟朗全身的细胞都像活过来一般:“小艾……”
话还没说完,他的手机就振起来。林艾抽回手,把手机递给他。
钟朗一看是顾毅琛这家伙,一阵来火:“什么事?”
“二哥,我听说你跑西藏去了,怎么说,嫂子追到了吗?”
“有屁快放,没事我挂了。”
“别呀,二哥,提前恭喜你啊,什么时候你和小夕都要订婚了,怎么一个个都做地下工作?”
“什么?顾三,你说清楚。”钟朗一阵恼火。
“你妈说的,现在都传开了,陆夕辰是你家内定的儿媳妇。”顾毅琛那边跷二郎腿,一脸的春风得意。
钟朗“啪”的一声,扔了电话,那部烤漆的黑色手机,顿时四分五裂,电池都蹦出来了。
林艾走过去,轻轻地拾起散落一地的手机零件,慢慢地组合起来。
钟朗到底还有些虚,一会儿又睡下了。林艾静静坐在一边陪同着,怔怔地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有些感慨。
一会儿,他的手机又振动了,林艾拿起来,犹豫地走到门外接起。
“二哥,你赶紧回来吧。”
“他……他睡着了。”林艾低低说道。
那边一愣:“哦,嫂子,你赶紧和二哥回来把,钟朗他爷爷又犯病了。”
林艾一听,就知道事情不好。
“嫂子,你在听没?”顾毅琛喊起来。
“钟朗他现在住院。”
“啊!他怎么了?”那端顾毅琛眉心一皱,估计钟朗真出事了,立马收起来吊儿郎当。
“高原肺水肿。”
林艾给钟朗打了一碗清粥,配着当地的特色小菜,放到他面前。
钟朗苦着脸:“能不能换个?无色无味的,当我是和尚啊。”
和钟朗相处久了,她也渐渐地找到门道,他发什么火她就当没听见,自然他就会好。
没一会儿,果然钟朗拿着调羹,吃了一勺,就“哎哟”叫了一声。
“怎么了?”林艾以为他又是哪里不舒服了。
钟朗抬起右手:“这手挂了半天的点滴,浑然无力。”眼睛若有似无地扫着林艾,可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半晌,他吸了一口气,自己又奢求了,无奈伸手,然而另一双手,比他更快地拿起调羹。
林艾没有说话,端起碗舀起一勺就往钟朗嘴里送,钟朗心雀跃了,无意识地张嘴接住。
然后,他又叫了一声,一脸通红,一手捂着嘴。
“怎么了?怎么了?”林艾放下碗筷,拍着他的背。
“烫!”他的舌头都没知觉了。
林艾一愣,扑哧笑了起来,钟朗倒是更不好意思了,脸微微板起来。之后每一勺,她都要吹一吹,钟朗的心都要化了,他所求的不就是这些吗?心想这次的病值了。
林艾在医院门口买了一大束花。卖花的藏族小姑娘告诉她桑花。藏族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不管是谁,只要找到了八瓣格桑花,就找到了幸福。林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钟朗看着这束花,很新奇,他从来没有见过,纯洁可爱,小小的花瓣,绿色的经脉,细细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什么花?”钟朗好奇,拿起一朵,细细地把玩,眼神缓缓地流过林艾的眉角。
“藏红花!”林艾一本正经的说。
钟朗一愣:“换了,换了!”
“不换!这么好看换什么!”
钟朗细细一看,也不像啊。猜想林艾在糊弄他。拿起手机,就到网上查一查,果真查到了。格桑花,他一行一行地看着。格桑花的花语:怜取眼前人。
这一行字让他整个人都飘忽了,林艾这是在对他表白吗?
林艾静静地想着小姑娘对她说话,神情虚晃。就在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一长串的数字,她微微一怔,没想到,隔了三年之久,这个号码竟然还在用。她迟疑了一下接起来。
“喂。”
钟朗从梦幻中清醒,好像惊弓之鸟一般竖起了耳朵。
“林艾?”那端,许晔轩的声音有些干涩,伴随着几声闷闷的咳嗽声。
“晔轩……你?”她只觉得嘴唇干涩,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我回国了,在b市。”许晔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稳稳气息重重地说道。三年的时间,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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