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扶着门框,半晌不说话。
好一会儿,才神色镇静的阖上衣柜,问:“那你呢,你的衣服都放哪儿了?”
他倚在门口,指了指隔壁的客房:“我昨晚临时把客房收拾出来,衣服也搬过去了。”
“你要住客房?”雷允晴顿时瞪大了眼睛。
陆子鸣臂上还挂着那件衬衣,点了点头。
“你晚上为什么不回陆家去睡,跑这里凑什么热闹?”雷允晴一脸哀怨,不由盯住他,沉声问:“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陆子鸣无所谓的耸耸肩,指了指客厅那一箱方便面:“不是我不回去,而是我本来就住这。我也是几天前才知道要接你出院,猜你肯定不愿意回陆家,所以临时决定把你安置在这儿。你要是还不放心呢,门上有锁,钥匙在床头第二格抽屉里,你自己锁好。如果真说我打你什么主意,那么我诚实告诉你,我的确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只要离婚手续一天没办完,我都会抱着可以挽回的希望。当然,最终离不离还是取决于你的态度。”
他这么诚恳的摊开来把话说明,反倒让雷允晴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是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像要从他脸上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来。
可是很遗憾,她失败了。陆子鸣的表情从来没这么正气凛然过,倒显得她像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而那箱方便面静静的躺在客厅里,就是铁证如山。
她将信将疑的跟着陆子鸣来到客房里,婚前出于时间紧张,他们就一直没有好好布置过客房。如今他所谓的收拾过,也就是多了一张折叠沙发两用床,而且这房间还西晒。她看了眼这“恶劣”的环境,不敢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晚上就睡这?”
陆子鸣手里已经多了床从主卧拿来的毛毯:“反正就是睡觉而已。白天我要上班,多数时间都不会回来吃饭,晚上回来的也晚,你就当你一个人住好了。”
话是这么说,可同个屋檐底下,多一个人和少一个人分别还是很大的,更何况这个人的身份还很特殊,是前夫的将要进行时。
不过陆子鸣说话还是很算话的,当晚他就没在家吃饭。接了个电话后,套上外套就匆匆走了。雷允晴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看时间都八点多了,也没有出去吃饭的心思,目光正好落在地上那一箱方便面上。虽然白天他们两人就医药费问题曾经激烈讨论过,雷允晴认为不爱了就应该严格的划清界限,别说那么一大笔医药费,就是一根针也该分分清楚。但此时形势迫人,她还是偷偷的想:“吃你一袋方便面应该不计较吧?”
泡完面又看了回连续剧,看时针指向十点,陆子鸣还没回来。估计在哪醉生梦死呢,也就没多想,自己进浴室洗了个澡,上床睡觉了。
枕头上带着淡淡的清香,熟悉的吸入肺腑,让她觉得一阵舒畅。连着闻着医院的消毒水味儿,她早就要反胃了,乍一回到自己亲手挑选的柔软的按摩大床上,又有香气萦绕,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里睁开眼,一缕清冷月光透过窗帘斜斜洒在地板上。她沓上拖鞋,慢吞吞起身,刚一扭开门,对面房间就有了动静。雷允晴一惊,记起手边就有灯掣,赶忙摸上去按开壁灯,昏黄的灯光照见陆子鸣深邃的五官,他站在客房门口,探出个头,借着灯光也在打量她。
雷允晴愣了片刻,这才想起陆子鸣现在住在客房。看他的样子倒算清醒,不像是喝得不醒人事的回来。
他盯着她,看了一会,问:“你怎么了?”
这一下便把雷允晴问倒了。她已经睡意全消,穿着长袖长裤的睡衣,手指在睡衣袖口的边缘反复磨蹭着,指了指两间房之间的卫生间:“我……我上个厕所。”
“哦。”他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继续问,“小心点,知道灯在哪儿吧?”
她继续点头,尴尬不已的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了卫生间。这房子因为是小户型,所以只有两房一卫,主卧里并没有附带的卫生间,所以她半夜想上厕所只能开门出来。当初陆妈妈送给他们的时候,大约也没想过他们夫妻俩会分房睡,自然忽略了这尴尬的一幕。
卫生间里传来一阵抽水声,雷允晴开门出来,没想到一抬头又对上陆子鸣的脸。
正想问他干什么,他已经伸过手臂,把手停在她身侧的灯掣上,催促她:“进去睡吧。”
她这才明白,他是在等着帮她关灯。
当下点了点头,进了主卧,把门关上。门外轻轻的“啪”一声,灯光果然暗下去,紧接着是关门声。
雷允晴回到床上,睁着眼睛看着那薄薄的月光,本以为这一番折腾就很难再睡着了,没想到头挨到枕头,没一会眼皮就重得搭上了。
同样,在一墙之隔的另一间房里,长期依靠药物睡眠的某人,竟然躺在一张狭窄的沙发床上就酣然入眠了。桌台上,那一杯水和两颗药片还好好的放着。
*
雷允晴这段时间住在医院里,早就养成了良好的生物钟,早上七点准时睁开眼。她猜测陆子鸣这时候应该还在酣睡,正好可以避开两人洗漱时间的碰撞,于是轻巧的从床上起来。
谁知刚一扭开门,就看见陆子鸣赤着上身,只穿一条长裤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客厅里开了足够的暖气,雷允晴只觉得在门打开的瞬间,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陆子鸣听见声响,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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