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佩楚楚可怜的看着他,咬了下嘴唇,眼里泪光闪现。
他以前也不觉得乔佩这幅梨花带雨的模样有多厌烦,如今竟然觉得无比虚伪。
他强迫自己打起精神应付她:“你看看,你这副柔弱的模样,在这个家里根本不适合。你也看到了,芸姨过去装得多好,装可怜,装贤惠,还是落得这下场。你自问比她高明吗?你如果想继续待下去就不要闹,这个家里也容不得你闹,如果你非得赖在陆家的话。”
“陆子鸣,你变了……你不能这么欺负我……”乔佩又开始嘤嘤哭泣,眼泪一滴滴顺着尖尖的下巴掉下来,正好落在怀里的孩子脸上。孩子本来安安静静的,这时忽然向乍了毛一样,手舞足蹈的在她怀里挣扎起来。
乔佩一惊,忙低下头去照顾孩子,谁知孩子一张嘴,吐了一脸的口水在她脸上。乔佩拧着眉,这下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更不能对怀里的孩子发脾气,因为那是她儿子,更是她能在陆家安身立命的保证。
陆子鸣叹了口气,从操控台上抓起一张面纸扔给她,她默默的在脸上抹着,也不吭声了,隔了好久,一直到陆子鸣把车开进陆家深宅,停在车库内,她忽然“啊”的一声尖叫出来,狠狠的把那张纸巾揉成一团,向车前窗上砸去。
“你爸欺负我,连你也欺负我!你们父子俩简直就一个德性!我欠你们什么了,我上辈子到底欠你们什么了,这辈子要这样还你!你说,你倒是说啊!”
陆子鸣本来还有点同情她,此刻听到她看起来是对着孩子的咆哮,实则句句都在吼给他听,不由的也不耐烦起来:“在我面前就不用装了,你是受欺负的人吗?我再说一遍,不要闹,继续安分守己的过你的日子,也许你还能拥有你现在的一切。”
乔佩万没想到陆子鸣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抬起脸来,一张小脸上白的吓人,嘴唇也哆嗦:“我装什么了?我不就是放走了你的雷允晴让你没追到她吗?”
她还能不知道陆子鸣这几天为什么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每每拿她开刀,从没给过她好脸色。她也受不了了,脚长在雷允晴身上,人家要跑,她能管的了吗?
“你觉得我死皮赖脸,非要留在陆家,你还不是一样!人家都不要你了,离婚证都寄到家里来了,你还死皮赖脸的追着人家……啊——”
没等她说完,陆子鸣已经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劲的将她的头扣到了操控台上。乔佩在他的手松开后也没有抬起头来,独自一个人坐在副驾驶座上,双肩颤抖着哭起来。
这次,是真的哭。尽管她用尽手段,至少有一点,她对陆子鸣是有几分真情谊的,可那么多虚假的东西她都抓到手了,唯独投入了真感情的,没有得到一点回报。
她悔,她恨,更无法自拔。
一零三,故友相见
陆子鸣把她一个人扔在车上,自己下了车先回去。乔佩抹了回眼泪,觉得没用,还是收拾收拾抱着孩子下去了。
进了门,见柳嫂正在桌子上摆菜,陆子鸣和陆子茵坐在餐桌旁,笑呵呵不知在讨论什么。
嘴角不由的扭曲,他和家里的谁都能笑着说话,唯独吝啬对她笑。而这个家,无论是谁和谁之间,都相处得很融洽,唯独容不下她。
她当然知道原因。因为先前她们都和雷允晴相处得很好嘛,现在雷允晴走了,她们就认为是她赶走了雷允晴。
乔佩恨恨的咬牙,心里又把这笔帐暗暗归在雷允晴身上,一不小心开门时弄出了点声响,一家人的眼光投过来,乔佩看了陆子鸣一眼,忙低着头闪身进来,不敢作声。
她再怎么掩饰,脑门上那红紫一片,在饭桌上尤显刺目。
陆怀慎是老好人,关切的询问她,乔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陆子鸣的脸色,最后说:“刚才不小心碰门上了。”
陆怀慎正疑惑,陆子鸣向家里人笑笑说:“是我不小心,开门时没看到她。”又问乔佩,“要找医生看看吗?吃完饭叫保健医生过来趟?”
乔佩不吭声,低下头吃饭。
陆子茵觉得乔佩有怨气,说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夜晚不怕鬼敲门。坏事做多了,走路也会碰到门,没什么大不了的。”
“茵茵。”陆怀慎瞪了陆子茵一眼,然后笑着对大家说,“吃菜,吃菜,柳嫂今天这个虾做得真不错。”
乔佩也笑了笑,笑得尤其惨淡。刚要动筷子去挟那虾,只听边上“砰”一声脆响,回头一看,是坐在小桌子上吃饭的孩子把盘子推到了地上。
孩子因为太小,又有病,平常不与大人们坐在一张桌上吃饭,每次都是柳嫂把每样饭菜都分出一小份,放在一起专门给孩子一张桌。可今晚这孩子不知发了什么脾气,筷子扔在地上,盘子也摔碎了,一地的瓷片中,泛着饭菜的香气。孩子手上身上沾满了汤汤水水,大约是被烫着了,大声的又喊又哭。
乔佩赶忙站起来,柳嫂也急匆匆赶过来,一边拿了扫帚收拾,一边摇头叹气:“这是造的什么孽。”
乔佩抬头看她一眼,知道她不高兴宝宝糟蹋了她劳动一晚上的成果,还加重了她的工作量,于是接过扫帚说:“柳嫂,你去忙你的吧,这里我来。”
柳嫂睨了她一眼,也没跟她推让,就把扫帚递到她手里。饭桌上,几人不约而同都放下筷子,陆子鸣却笑了声:“怎么不吃了?咱们先吃。”
安静的餐厅里重新响起杯盏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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