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嫁到咱们雷家来还算委屈她了不成?”
雷允晴倒觉得有趣,这还没成一家子呢,婆媳矛盾啥的倒先出来了。在这方面她看得豁达,也劝母亲:“放心好了,有些事急不得。该是一家人的,早晚跑不了。”
母亲对她似是而非的回答大为不满,嗔道:“你又懂什么。”
确实,她这个婚姻破裂的女人,对感情的经营似乎一直很失败。
饭后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喝茶聊天,电视新闻又老生常谈的报道起青海境内火车追尾事故。这事情如今在国内闹得沸沸扬扬,尤其是网络上,网民对有关部门提出了质疑和声讨,各种揭幕和爆料,满城风雨。
秦书兰见她发怔,自作多情的让雷允泽换了台。这几天雷允晴都装得挺好的,吃饭睡觉,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简直成了米虫,唯独在看到有关新闻的时候会露出心事重重的样子。秦书兰以为她是触景生情,其实她只是想起陆子鸣,有点担心他胳膊上的伤。
这个北京城就这么大,就算她不去刻意打听,有些消息也会自个儿长了腿飞到她耳朵里。她早就知道陆子鸣已经回京,换了好的环境和好的治疗,他的手应该很快会好起来,只是希望当初的简陋治疗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这事就一直被她放到了心里,面上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她换了新的手机,号码没换,旧的通讯录跟手机一起遗失了,但是陆子鸣的号码她是记得的。只是他的手机在青海也丢了,不知回来后是否换了新号码。
只是他回来后一次也没与打给她,枕畔的手机安安静静的,偶尔几个电话也是来自旧友的问候。唯独没有他。
要不是早就听到消息,她可能会以为他还没有回来。直到那天在新闻上看到他,西装革履,气宇轩昂,站在一众领导中间,就属他最年轻,又因为相貌出众,自然鹤立鸡群,气质卓尔不凡。
镜头一扫而过,他平淡而冷静的站起来发言,用左手拿着发言稿,右手自然的垂在身侧,看起来没有一点问题。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去上班,断骨应该是已经长好,恢复得差不多了。
只是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却好似深深嵌在了她的心里。盯着电视屏幕,眼眶微微湿润,那个在庄严肃穆的环境中依然泰然自若的男人,才是陆子鸣,言行举止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完美无缺,这才像他。
可是在格尔木的高原上,那个托着下巴,用藏民小刀对着镜子刮胡子的男人又是谁呢?
那个会因为她要离去就别扭的拽着她的袖子不松,顽固又可爱的男人在哪里?
那个会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甘心冒生命危险,用一只手臂拯救了一条生命的男人,又在哪里?
所有的荡气回肠和缠绵悱恻都被她遗弃在了那片高原上,她只是雷允晴,他也只是陆子鸣,而已。命运早已像一把无情的簪子,划开了她与他的距离。
*
翌日,接到韩沐辰电话,这位新任韩氏集团总裁终于在百忙之中想起来关心她这位老友。
两人在电话里依旧调侃了几句,然后韩沐辰约她在附近的商区里见面吃顿午饭。他依旧十分贴心,亲自开车来接她。雷允晴挂断电话后,略作打扮,换好衣服时,韩沐辰的汽车正好等在楼下。
上了车,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韩沐辰始知前一段时间震惊全国的火车追尾事件中,她也是当事人。不由的用看火星人的眼光上下打量她:“你是否该去买彩票?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都被你碰着了。”
雷允晴苦笑:“那我把这机会让给你好不好?”
“这等福分我可消受不起。”
开玩笑归开玩笑,韩沐辰还是关心了一下她的情况,幸好他没有问起事件的详细经过,对于那件事,雷允晴已经讳于提起。
她曾经看过一个小故事,叫做“猴子的伤”:有一只猴子,肚子被树枝划伤了,流了很多血。它见到一个猴子就扒开伤口说,你看我的伤口好痛好痛。每个看见它伤口的猴子都安慰它,告诉它不同的治疗方法。它就继续给朋友们看伤口继续听取意见,后来它感染而死掉了。一只老猴子说,它是自己伤自己死的。
而在青海发生的那一切,对雷允晴来说,就是深深隐藏在皮肉下的一道伤口,她不愿再掀开公示给众人。痛,说一次就复习一次,她宁愿去淡忘,把这一切只当作一场噩梦。
吃饭时,雷允晴无意问起江措的事。上回分开时,韩沐辰说要留在北京,继续寻找江措的下落,这次重逢他却又只字不提,雷允晴觉得奇怪,但见他忽然放下筷子,面色变得沉重,又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于是轻咳了一声,端起水杯说:“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说了就算了。”
“不是,”韩沐辰摇了摇头,眉头轻蹙,目光变得深远而迷茫,“我找到她了。”
“咳,”雷允晴一口水喝到喉咙里,差点呛出来,“她现在在哪儿?”
他自嘲般笑了笑:“你肯定也不会想到,她没有去任何一个亲人那里,也没有和她爸爸联络过,我甚至找到了多年前抛弃她的母亲。可是她谁都没有去投奔,你知道她拿了卖掉房子的那笔钱去做了什么吗?”
随着韩沐辰的叹息,雷允晴也不禁放下了筷子,变得紧张起来。
“我是在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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