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许乐的心境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但他认为这是一种可喜的变化,要在联邦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往上攀爬,一味诚恳那是升斗小民的作派。
“毕竟是酒会,世家子弟总要讲究一个修养。”酒店喊的车还有三分钟才能到,许乐下意识里摸了摸口袋,想了想后,却没有掏出香烟来抽。
白玉兰没有再说什么,收了两千万,他便要办两千万的事儿,他正在逐渐发掘许乐的背景,许乐的实力,而发掘的越多,他越被震撼,虽然表面依然平静,但情绪已经在了。
先前在半岛酒店结帐之时,白玉兰才知道许乐并不是一个有钱人,准确来说,许乐自己已经没有多少钱了。这个事实让他有些没有显诸于面的感慨。
如果一个人有两亿联邦币的财富,给了白玉兰两千万,那他会非常认真地卖命。可这个年轻人只有两千万,却将这两千万随手全部给了他,没有任何询问,没有任何监管,他应该怎样做?白玉兰一时间也没有想清楚。
黄色醒目的出租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庭园之中,许乐和白玉兰走下了台阶,走入了半岛酒店灯光照不到的阴暗之中。
就在此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拦在了出租车前,正是林斗海身边的孔叔。孔叔的个头刚刚超过一米六,隐藏在银缎衣裳下的身躯却无比强壮,尤其是脖颈处十分粗,粗到粗粗一看,竟像是个无颈之人。
“许先生,斗海少爷请您过去一叙。”孔叔微微低头示意,很有礼貌地说道。
有礼貌不代表没有战斗力,这位孔叔一低头,便能看见他双肩之上隆起的横肉,快要挣破如月光一般的衣衫,一股气势逼了过来。许乐没有什么经验,但白玉兰的眼瞳却微微缩小,他很清楚能练出这副身材的家伙,必然是修身馆中锤练出来的厉害角色。
白玉兰很自然地悄无声息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了许乐的身前,右手依然提着那个沉重的黑色皮箱。
目光掠过白玉兰低着的侧脸,落在了那名孔叔的身上,许乐眯了眯眼。先前在酒会中,他注意到林斗海的身旁这个人的存在,然而此刻,他只记起了火车上那个男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斗海那个蠢货。
联邦里除了费城李家这种个人战斗力牛逼到某种境界的家族,其余的大人物,都习惯在身边带着一个生猛的保镖,像席格总统那种权力顶峰的人,自然有特勤局无数特工进行保护,而像七大家这种世俗存在,则更信任自己随身的高手。
就像利孝通身边那位如布中铁枪的曾哥,又比如许乐曾经猜疑过很多次,却始终无法看出深浅的靳管家。
拦在他们与出租车之间的孔叔,毫无疑问也是这种人物。
……
白玉兰微低着头,稳定的右手,缓缓离开箱柄,一柄极为秀气的小刀,从袖口里滑落下来,轻轻地握住,就像拈着一朵花一般。前几次出手,他手中的小刀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手中,但今天却是直接拿了出来,因为他知道,在面前这个矮子的面前,玩那些如花一样的手段,实在是很没有意思。
白玉兰很认真,孔叔的眼瞳亮了起来,两只显得有些粗笨的手,露在了袖子外面,轻轻张开,就像要抓一把夜风,全部拧碎。
他姓孔名武,本是林家老太爷的贴身保镖,只是十二年家林家家变之后,老太爷气的缠绵病榻,多年不曾再出庄园,而如今在七大家二代子弟纷纷现身的世代,斗海少爷开始出入公共场合,所以老太爷便把他派到了这个唯一的孙子身边。
在孔叔看来,斗海少爷和其余那些家族里如奸似鬼的年轻人比起来,实在是没有任何优点可言。就像今天晚上酒会里这点小冲突,因为一个女人而失了分寸,完全不应该是林家接班人应该做的事情。
面前这个秀气男人捏着一把秀气的小刀,却透着一股冷酷的味道孔叔知道这个秀气男人不简单,应该是军中出来的好手。关键是一个随从都有如此好的身手,那他身后那个小眼睛男人究竟是什么背景?
七大家终究不可能在联邦里一手遮天,还是有他们不愿意得罪的人,这位年轻的许先生能一口道出林家和南相家两个子辈的身份,却只在果壳里当一个小技术主管,他究竟是谁?
忧虑只是淡淡忧虑,就如同古皇朝那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孔叔从来没有想过违抗斗海少爷的命令,既然少爷想要出气,那便把面前两个人拎回去,出个气再说,至于事后有什么麻烦,自然有林家的长辈出面安抚。
就在这时,许乐忽然开口说道:“我不想得罪林半山。”
从知道那位斗海少爷是林家的人开始,许乐就开始猜测火车上那个中年男人的真实身份,一个名字呼之欲出。此时场间剑拔弩张,如果自己不答应对方的要求,想必紧接着便是一场冲突,问题在于,如今的许乐或许不会在乎什么联邦七大家,但对于林半山这个名字,总有些说不出原因的忌惮与尊敬。
孔叔沉默半晌,忽然沙声低笑了起来:“这事情和半山少爷没有任何关系。”
这位林老太爷的贴身保镖,因为许乐的问话,而感到了一丝羞辱,那个姓许的年轻人竟是根本不担心自己,却只担心半山少爷出手。老姜愈辣,孔叔一笑即敛,冷漠说道:“请。”
老姜有火,许乐急着离开,被这个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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