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联邦的法律还有信心吗?”中年检查官抬起头来,看着自己最器重的这名学生,他比谁都清楚地检署在虎山道口谋杀案中所扮演的尴尬角色,也清楚这个学生现在的心境,所以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萧文静看了一眼桌上那把小剑,十分认真地说道:“有。”
“那好,我可以告诉你,司法部授权我独立调查的案件,和麦德林议员有关,一共有十七项罪名在等着这位议员。”中年检查官面无表情说道。
萧文静听到麦德林议员这外名字,听到十七项罪名,再联想到那十七篇政论文章,下意识里联想到很多事情,眼眸里闪过一丝厌倦和厌恶的神情,微微自嘲说道:“联邦里的政治阴谋还真是数之不绝。”
中年检查官并不意外这个学生的反应,因为当司法部长第一次通知自己的时候,自己也是这种想法。如今麦德林议员正在辅助罗斯州长进行总统大选,偏在这个时候,联邦政府却要调查他,如果说里面没有涉及什么政治黑幕,只怕谁也不会相信。
“就在我的办公室里看完这些资料,再发表自己的意见。”他皱着眉头训斥道:“检查官应该拥有自己的独立判断,而不能被所谓民意和外在形象所蒙蔽,这是我当年给你上的第一堂课,难道你忘了?”
萧文静低头认错,走到电脑前面,开始认真地查看那些已经被整理成四个卷宗的材料,他越看越是惊心,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位以非暴力主张闻名于联邦的麦德林议员,竟然是这么多起恐怖袭击的幕后主使?
身为一名专业素质极为优秀的检查官,萧文静并没有花多长时间,便判断出了这些材料绝对不是有心人用来构陷麦德林议员的,他此时当然不知道,这些是一名叫做施清海的优秀间谍,花了无数个黑夜才收集的情报,只是下意识里想到,如果这些事情被查实,只怕整个联邦要迎来一场极大的震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文静终于看完了这些触目惊心的材料,眉头也渐渐地皱了起来。
“总统候选人,在选举委员会登记在册之后,拥有临时相关辖免权。”他忧虑地看着自己的老师,“这些材料只能在情理之上起作用,却无法用来帮助控诉。”
“你的判断是什么?”中年检查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问道。
“我认为麦德林议员很可疑。”萧文静再次梳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材料,十分慎重地说道。
“麦德林议员拥有辖免权,所以调查只能暗中进行。司法部已经开通了权限,只是现在联邦管理委员会方面不可能通过设立独立检查官的申请,所以我现在也是个临时的家伙。”
萧文静明白了前些天这个机构里所做的主要工作。
“你有权限调动警察局,联邦管理局的资源。”中年检查官看着他说道:“如果没有证据,你就要把证据找出来。不要忘记,我们是联邦,他只是一名嫌疑犯,再如何老辣的政客,也永远不要奢图能够在法律的面前遁形,你有没有这个信心?”
“有。”萧文静回答道。
“很好。”中年检查官笑了起来,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报纸上的麦德林议员政论专栏,轻声说道:“我不知道这位副总统候选人的心中有没有道德法庭,但我很想提醒他,联邦是有真的法庭存在。”
萧文静点了点头,心里却清楚,如果麦德林议员真的当选了联邦副总统,以联邦管理委员会的效率与分散,肯定无法通过弹劾法案或独立调查法案,那么至少在任期之内,司法部很难再把这个调查继续下去,麦德林议员会十分安全。
他这时候忽然发现,原来自己手中那一张选票也是很重要的。
……
就在同一时刻,首都特区云集了各大媒体的卡宾街上,一个建筑内部的总编办公室内,暴发了一场比司法部那边要激烈的多的争论,或者说是争吵。首都日报的编辑部常年上演这种剧情,就像报社建筑外面那个隐寓着深意的月蚀图案一般,没有什么圆满安宁的说法。
“我需要一个理由,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理由!我找了三名记者和十七个狗仔,花了七万联邦币,才终于核实了一点儿那些匿名资料上的东西,写成了几百字的豆腐块,你居然把它压下来了?而且连续压了三次!”
首都日报资深政治新闻记者伍德先生,愤怒地看着总编辑,十分生气地吼道:“鲍勃先生,你究竟想做什么?难道你也因为不想得罪政治人物,而变成了一个忘记报纸从业者守则的废物?”
总编辑鲍勃看了一眼紧闭的玻璃门,确认自己和老伙计这场谈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到,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沉默了片刻,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伍德,不要忘记我也是一名记者,而且是首都日报的首席记者。日报的宗旨我比谁都清楚,外面那一个蚀去一半的月亮在不断地提醒我们,但是你这篇报道还是不能发。”
“月亮被蚀去一半,需要我们去找出原因,这是当年联邦开拓东林大区时,新闻从业者要突破政府封锁而说出的一句名言。”伍德先生沉着一张脸坐了下来,说道:“连政府的压力都无所畏惧,我不明白,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一个欺世盗名的政客,玩弄反政府军于前,玩弄联邦选民于后,就这样成为一名副总统?”
“问题是你们的调查没有真实的证据。”鲍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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