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的游行队伍走了过来,许乐沉默地看着,然后站起身来,掏出了身上的现金,放到了募款箱中,同时与队伍中的领头者说了几句话。
麦德林议员宣布退出大选之后,那些本来支持帕布尔议员,站在乔治卡林青年军对立面的人群各自散去,这大概是民众朴素地同情弱者,不愿意痛打落水狗的关系,所以现在依然指控麦德林为婴儿杀手的人已经极少了。
“我相信首都日报的报道,但环山四州的人并不相信,虽然他们才是这次恐怖袭击最大的受害者。”
游行的组织者是一位中年男人,他接过许乐的香烟吸了两口,有些伤感地说道:“这几名孩子的死者亲人,根本没有钱从s2坐飞船过来,只是选了一个代表,但更令我感到惶恐的是,有些死者家属,直到现在还认为那件事情是反政府军干的,和麦德林这个老王八蛋没有丝毫关系。”
许乐没有说什么,那位中年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然后带着廖廖可数的同伴,顺着雪后的宪章广场,开始了又一次的绕行。
许乐坐回了长椅,将唇中燃烧完的烟头插入脚边的雪堆中,已经是第九根了,他还没有想清楚。他低着头思考了片刻后,抬起头来对身边的白玉兰说道:“我没烟了,你还有没有?”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直在流风坡正门口等他的白玉兰,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白玉兰用一根手指掀开脸上的黑色发丝,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说道:“你刚才要我打听的事情,已经打听到了一些,司法部那边的具体情况不清楚,专案组撤是撤了,但谁都不知道那些证据是怎么处理的。”
许乐挠挠头,从脚边的雪堆中取出一颗烟头,发现想再次点燃也没有可能性,只好无聊地撕着过滤嘴里的材料发呆。白秘书杀人在行,但毕竟身处的阶层不同,想要查到这些事情,确实有些困难。
“首都日报那边我更没办法知道什么事儿。”白玉兰站在一旁,看着许乐低着的头颅,虽然不是很了解先前发生了什么,但大致了解到,此时困惑许乐的,定然与麦德林专案一事有关。
就在这个时候,许乐怀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没有看上面的来电显示,直接接通问道:“有什么消息?”
“首都日报总编鲍勃被撤职,董事会引用的超级条款,赔偿了他十倍的薪金,相信我,这位总编在五年之内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电话那头,利家七少爷利孝通叹息着说道:“至于你关心的那位首席记者伍德先生,很不幸今天遭遇到了车祸,人没有死,不过已经住进了医院。”
许乐拿着电话,一动不动。
“在当前的环境下,任何敢于破坏联邦稳定和解的尝试,都将遭受到无数方面联合起来强有力的打击,事实上你也清楚,这种打击力度中,我所属的家族应该出力最大。”利孝通继续平缓说道:“据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你已经通过了夫人的考核,只要你愿意,你便能以相应的身份进入我们这个圈子,在这种情况下,我劝你还是冷静一些。”
“谢谢。”许乐认真地说道,他和利七少爷应该不算是朋友,而是利益相关方,他是利孝通重点投资的对象,然而在此时此刻,对方还愿意给予他这些方面的帮助,应该说是诚意十足。
利孝通没有再说什么,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他最开始的时候,主要是想投资许乐与邰家之间的关系,而后来却主要是想投资许乐这个人,因为他看好此人就像当年的林半山一样,有打破规矩的能力,然而此时他却有些不好的预兆——就算是林半山本人,面对着如今联邦由上至下,由权贵直至民众的集体意识,想必也根本不敢稍试锋芒,许乐却似乎有些什么别的想法。
一个人,再如何强大的人,面对着整个联邦,也不过只是一个人。
……
首都日报编辑部,一片愁云惨淡,鲍勃总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办公室,苦笑了一声,在众多下属悲伤的目光陪伴下,离开了位于卡宾街上的这幢建筑。
走出报社正门,鲍勃总编回头看了一眼建筑侧方的蚀月标记,想着这些日子里的过往,心中并没有多少悔意,心中所拥有的只是平静。身为一名媒体从业者,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才能心安理得,问心无愧。
只可惜自己依然高估了新闻的力量,低估了联邦社会那张无所不在的网络的力量,前些日子自己以及那些媒体能够对麦德林议员发起不遗余力的攻击,那是因为联邦另一方大势力需要自己如此做,当他们两方已然搭成协议,分配完利益之后,自己这些人便会被抛弃。
新闻的力量在于揭露事实,告知民众,只可惜在这方面,麦德林那个老家伙,却拥有足够的煽动能力。报社解聘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大概也是政府方面为了安抚那些狂热的麦德林支持者,所必须要祭出的手段。
只可惜了伍德,这个家伙本来还想在网络上继续自己的报道,哪里知道却被一辆飞驶而来的汽车撞断了双腿……
只可惜。鲍勃总编额头微痛,心中一片阴寒,苦笑一声,坐上了汽车,对司机说道:“去医院。”
……
离宪章广场并不远的司法部大楼,此时也处于类似的惨淡情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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