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野心。”总统先生并未动怒,极有耐心地微笑解释道:“如果仅仅为了所谓野心,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些事情发生。”
“我是联邦总统,李在道将军是军方领袖,还有少卿师长,包括死去的拜伦和那些同伴,当年小酒馆里的人们以及后来新加入的伙伴们,已经站到了联邦权力的巅峰之上,没有更多的可以追求的权力,我们又能有什么野心?。”
帕布尔总统望着许乐微笑说道,声音浑厚低沉格外动人。
“如果真的要说到野心,那么我们的野心很简单,就是要彻底把七大家从联邦社会体系中清除出去。”
……
……
“有一个很有趣的统计事实。联邦与帝国开战之后,第一军事学院的声望及重要性才被推到如今的地位,三一协会自然出现距今约六十年,成员却有数十人,从概率上讲有些古怪。有很多成员并没有加入我们的队伍当中,我们并不强求甚至没有主要要求过,我只是想提醒你,这些成员当中没有一个人拥有七大家背景。”
“所谓天才,不过是高智商加上常人难以想像的努力。那七个家族早已无孔不入地渗透进联邦社会之中,攫取了绝大部分最顶端的资源,他们的子弟不需要付出如此艰辛的努力。而三一协会的成员们都来自社会底层,他们先天拥有改变这个社会形态的渴望和动力。”
帕布尔总统表情严肃,声音低沉有力:“这个由七大家和政客们共同把持的体系,自联邦成立以来已经持续了三千七百七十二年,自皇朝崩溃建立共和以来持续了超过万年,这个体系已经僵化,正在腐朽!”
“最好的时代?最坏的时代?不,最悲哀的是你往历史源头望去,你会发现所有的时代都是一模一样的时代,没有进步,没有发展,只是一个所有人挤在一起艰难呼吸的泥沼,而一代一代拥有智慧和创造力的人们,就在这片大泥沼中逐渐沉没,然后死亡。”
“以前有人试图改变这一切,比如那几届已经被人们忘记了的政府,比如那位被暗杀了的总统,好吧,死亡终究是永恒的,是最令人恐惧的,所有……那些前人和政府被迫在血与动荡之前让步。”
帕布尔总统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嘲讽的笑容,然后迅速敛去,变成一句砸在地声沉闷作响的话。
“因为历史的原因,以前的人们没有找到正面对抗那七个家族的方法,而现在又是因为历史的机遇,这个方法或者说力量,已经被我们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你是说军队。”许乐问道。
帕布尔总统用沉默代替了承认。
在联邦的历史中,军队向来是一个被边缘化极弱势的群体,因为联邦在宇宙里没有敌人,那些有所想法的政治家们,在面对那七个庞然大物时,总显得那样的束手束脚,然而因为帝国人的出现,联邦军队在三十七宪历的头几十年间迅速扩张强大,终于成为了一支可以独立站上政治舞台的强大力量。
许乐用力地揉着额头,很长时间说不出话来,控制着联邦政府的人们,居然是一群坚定的乔治卡林主义分子。
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他仿佛看到日后或者几年之后,联邦各大城市企业被全副武装的士兵警惕看守着的恐怖景象,紧紧蹙着眉头,沉默了很长时间之后,说道:“在费城……老爷子曾经对我说过,他去过帝国,回到联邦,燃烧自己的生命与每一滴血来维护联邦的存在,是因为他坚信,联邦是一种比帝国更美好的制度,在这里生活的人们比帝国人更加幸福。”
透明墙后的李在道将军微微仰眉,注视着他。
“我也是这样想的,抛却出生地和血缘的关系,侵略和反侵略的关系,我为联邦而战斗,正是因为这一点。”
许乐抬起头,看着墙后的总统先生,认真说道:“你们的理念也许会被很多联邦民众、后世的年轻学生们尊敬甚至崇拜,但如果政府真的像吸毒一样习惯了依赖军队解决内部事务,你的政府……会变成军政府,你们也许会成功,但终将失败。”
帕布尔总统沉默片刻,回答道:“我明白你的担忧,但请你相信,我不是南水,我们不是青龙山里的人们,我们很冷静。”
“冷静?”许乐站起身来,盯着墙后总统先生的脸,问道:“你没有上过战场,你没有开过枪,或许你没有亲手杀过人,你不知道抠动扳权,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头颅在面前像西瓜一样爆裂,脑浆和血水近距离喷到头盔上是什么感觉。”
“你可以问杜少卿,看有没有人能够在战场上保持绝对的冷静,当子弹出膛,有同伴倒下有敌人倒下的时候,冷静只是一种很荒唐的词汇,就像根本没有存在过。”
“如果联邦被你们这群人变成战场,那么,战场上只会有它应该有的东西,就是杀戮。”
“危险或许有,但是可控。”帕布尔总统依旧表现出极为可怕的耐心和平静,“最关键的一点是,政府现在不能对那些家族做出任何退让。”
“莫愁后山那位夫人依然打着她那荒诞而落伍的主意,西林钟家控制着兵权不听命令,那些腐朽的老人们弱视,近视,看不到真正的危险,满足于掌控一切的生活。”
“你的七组曾经说过一句话,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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