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肖林说:“我不能要。要了,今后又说不清了。过去我太讲哥们义气,要不然也不会落到今儿这个地步。”
常瑞龙说:“就当是预支给你的工资。”
庄肖林说:“我说不行就不行。你再说,我走了。”说完,他把卡扔给方园。
常瑞龙示意方园收起来。
方园问庄肖林:“老庄,还喝吗?”
庄肖林说:“今儿不喝了。”
方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老庄,你认输了。”我都怀疑,方园脑子里是不是进酒了。
庄肖林一下子就火了。他对方园说:“你刚才还求饶,现在就敢叫板?”
常瑞龙马上批评方园,说:“方园,你怎么说话呢?”
庄肖林猛地站起身,举起酒杯,对方园说:“方园,方总,来,咱们把杯中酒干了。”
方园刚才还得意呢,转眼就傻了。他杯里的酒可是满的。他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对庄肖林说:“你大人不计小的过。”他没说自己是“小人”,看来他并不糊涂。刚刚那句话,看来是他成心气庄肖林的。
庄肖林说:“你不是小孩了,是老头,比我还大五六岁,除非你承认你是王八蛋小人。”
方园看了一眼常瑞龙,常瑞龙故意不看他。常瑞龙的意思很清楚,你惹的祸,你收场,这叫做自作自受。方园没辙了,咬牙说:“我是小人。”
庄肖林不依不饶,说:“还差三个字。”
方园的脸都气绿了,无可奈何地说:“王八蛋。”
庄肖林得寸进尺,说:“连起来说。”
方园七窍生烟,可有火发不出,憋了半天,才说:“我是王八蛋小人。”
庄肖林说:“今儿,看常总的面子饶你一回。下次,你再叫板,就没这么便宜了。”
常瑞龙对庄肖林说:“你吃菜。”
庄肖林说:“吃饱了,我该走了。我可记住你的话了,星期一我就去上班。”
常瑞龙说:“行,我等你。”他又对我说,“小陆,你送送老庄。”
庄肖林一边站起来,一边说:“不用送,我自己能走。”
见他直打晃,我忙走过去扶他。他还逞强说:“我没事。”
我一人扶庄肖林有点吃力,常瑞龙让方园搭把手。方园很不情愿地伸手去搀庄肖林。庄肖林冲他一乐,方园忙把头扭过去。我们俩把庄肖林扶到我车上。方园转身刚要走,庄肖林放下车窗,大声地喊道:“方园,今儿我解气啊,解气,真解气。”方园愣没回头。
我刚把车倒出来,就见方园又急匆匆地跑回来。他把一只公文包从车窗里扔给庄肖林,对他说:“你的包。”庄肖林没用手接,任由它滑落下去。他又冲方园一乐,说:“解——气。”方圆头也不回地赌气走了。
车开出去没多远,庄肖林就睡着了。我把他那一侧的车窗玻璃升起来。一直到我家楼下,他也没醒。我上楼让李香春叫醒亭亭。孩子睡得正香,被叫起来后迷迷瞪瞪的。见李香春给亭亭穿衣服,我急忙下楼去扶庄肖林上来。
。。
金狱 第二部分(35)
庄肖林醒了。见我拉他下车,他问我:“到哪儿了?”
我大声地说:“我家。”
庄肖林问:“你家?”
我对庄肖林说:“你酒多了,今儿就在我家凑合一宿吧。”
他二话没说就下车了。扶他上楼后,我就带亭亭走了。出门前,我对李香春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下面就看你的了。
我把亭亭送到新家。等她睡着了,我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旧家。到楼下时,见客厅的灯还亮着,我没敢上楼,耐着性子在车里等。怕扰民,我把车灭了,蜷起身子,双手抱肩,抵御着寒冷,后悔没放件棉衣在车上。他们好像成心捉弄我似的,就是不熄灯。我冷得浑身打颤,快要扛不住时,楼上的灯才灭。咬牙又坚持了会儿后,我才拿起手电筒,下车上楼。
开门前,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夜深人静,我隐隐约约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嘿……嘿……嘿……”像是庄肖林粗粗的喘气声。
听了会儿后,我才掏钥匙开门,哪知手抖得厉害,我总也对不准锁眼。我不断地暗示自己,别害怕,别害怕,可手还是忍不住地颤抖,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
一进屋,我就听见庄肖林的一声尖叫。他叫得我浑身直起j皮疙瘩。我忙用手电朝他们晃了几下,然后才把客厅的灯打开。李香春穿着我买的那件睡衣,半跪在床上。庄肖林光着身子,瘫倒在床上。我装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回来拿东西。”我本应该去房间拿点什么再走,可此时此刻让我多呆一秒,我都会精神崩溃。于是,我拔腿就跑,一口气地跑回到车上。坐在车里,我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二十六
没过多会儿,李香春裹了件衣服,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我打开车门。她喘吁吁地对我说:“庄哥,他,他不行了。你快去看看。”
我随她上楼。庄肖林脸色煞白。我伸手摸他鼻子,已感觉不到他的呼吸了。我对李香春说:“你快穿衣服,我叫救护车。”
打完120后,我想起庄肖林包里有药,就去车里找。他公文包里塞得满满的,什么都有。我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到一瓶没开封的xiāo_suān_gān_yóu脂。无意中,我发现一个大信封。收信人是市检察院反贪局,邮票都贴好了,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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