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有关怡龙的风言风语不少,小心点没坏处,但新世纪中心是市里批的项目,市领导一直都很支持。你也在怡龙干过。你说,常总他们能有什么违法行为?”
“照你这么说,是我爸多心了。”
“你爸怎么想,我哪知道?民营企业本身就难,他们没有国企的优势。银行里要没点关系,谁会贷款给他们?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就是为什么常总同意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原因。”
“可要让我爸听我的,根本就没可能。上次让他去见人家招标公司的老总,不是我妈开口,他都不肯去。”看来大江判断错了,冯蕾哪支得动田书芳?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依我看,你爸会助你一臂之力的。”我故意这么说,免得她失去信心。
“为什么?”她不解地看着我。
“一般来说,父女之间的感情都不错。你一人在加拿大孤军奋斗,他挂不挂念你,希不希望你过上好日子?他忍心看你空手而归,在那边为生计发愁吗?再有,假如常总他们有什么违法行为,你爸就是想批贷款,你也要说服你爸不能批。你远在异国他乡,不能尽孝,就更不能害你爸了。要是人家没违法,只是因为你没中标而不批人家的贷款,就很容易让人看成是公报私仇。有好处的不做,没好处的反而去做,你爸会这样吗?”
“那批了贷款,别人会不会说,为了我中标才批的,是以权谋私呢?”
她的问题很尖锐,一下子把我问住了。想了想后,我说:“不会。”
“为什么?”
“就算让你中标,也要有过硬的理由,还要经过一定的审批程序,不是某个人就能说了算的。再有,你只是个代理,投标文件上既没你的名字,也没你的签字,谁能拿得出过硬的证据?以我看,你不用担心,也让你爸放宽心。”我这也是没理找理,说两者没因果关系,其实有点自欺欺人。
“听你这么说,这事还有戏。实话告诉你,你来之前,我已经彻底绝望了。”看来冯蕾酒喝多了,竟然被我说服了。
“你就在这儿喝闷酒。”
她端起杯子,说:“来,咱们干了。”
“行,喝完别再要了。”
我端起酒杯,跟她碰杯。两人一饮而尽。我感到自己的酒量渐长。
四十二
“五一”长假的前三天,大江手机一直关机,节前他并没说要外出。像这样连续几天跟他联系不上,还不明原因,倒是第一次。我不免有点担心,生怕他出事。4日上午,冯蕾打来电话。她说她爸想见我,让我下午去她家。田书芳不是冯蕾,要说服他,绝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为了大江,就算她家现在是虎窝,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去会老虎。
我到冯蕾家时,田书芳正在书房里跟关少秋学戏。冯蕾拉我在客厅坐下。她把这两天跟她爸谈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她爸之所以没批常瑞龙的贷款,是因为手续上有问题,怡龙有重复抵押之嫌。听后,我一下子就懵了,真不知一会儿该如何跟田书芳对话。
金狱 第三部分(44)
电话铃响了。冯蕾接起电话后,跟对方煲起电话粥。她该告诉我的,都已经说了。跟我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我一人坐在沙发上发愁。常瑞龙的用款量非常大,他哪来那么多的抵押物?一定会搞猫腻。可他用惯了的那一套,在田书芳面前却失灵了。为拉田书芳下水,他听从大江的建议,设计了两出戏,我费尽心机地配合他演戏,可效果并不尽如人意,现在能用的就只剩下学戏这一招了。田书芳连自己女儿的事业都可以不顾,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法外开恩吗?我一筹莫展,除了愁,还是愁。
田书芳学完戏,送关少秋出门。见我站在客厅里,田书芳对我说:“小陆,你来了?”
我回答说:“唉,来了,田行长。”
关少秋冲我点了点头。
我对关少秋说:“关老师好。”
田书芳问我:“你们过去是邻居?”
我答道:“是。”
关少秋没说话,也没停下脚步。我跟在田书芳后面送关少秋。快走到大门口时,关少秋转头对田书芳说:“田行长,请留步。”
田书芳对关少秋说:“好,我就不送了,下周见。”
关少秋走出大门后,我突然对他喊道:“关老师,抽空给康总回个电话。”
关少秋回头看了我一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讪讪地转过身,走了。
田书芳问我:“你刚才说什么?”
我脸一下子就红了。没敢回他的话,扭头我就往客厅走。
田书芳追过来,厉声地问我:“关老师是康良怡让你请的?”
我还是没吱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头坐在沙发上。
冯蕾挂掉电话,走过来,对田书芳说:“爸,你干什么,把人家吓成这样?”
田书芳生气地对冯蕾说:“她吓我一跳。”
事已至此,我只能跟田书芳坦白了。我就说:“田行长,我不该瞒你,关老师跟我不是邻居。”
田书芳说:“你们可真用心良苦啊。”
他已经把我当成常瑞龙的同伙了,过去好像还区别对待呢。我刚才也是灵机一动,想趁机捅破这层窗户纸,没想到田书芳反应这么强烈。也许他觉得自己受骗上当,中了我们的圈套。
冯蕾也听明白了。她劝田书芳说:“人家也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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