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存心于天下,加志于穷民,仁昭而义立,德博而化广,故不赏而民劝,不罚而民治。”照这几句看起来,当时百姓之所以如此,真是应该之事了。闲话不提。
且说尧崩之后,薄海同悲,而尤其是舜,舜的对尧,不仅是因为翁婿之亲,也不仅仅是君臣之义,最感激的是知己之恩。
舜本来是一个匹夫,沾体涂足,困在草莽之中。尧独能赏识他,叫自己的九个儿子去养他,将两个爱女嫁他,后来索性连天下都让给他。这种虽说不是尧之私心,但是遇到这种知己,能无感刻?所以众人同是悲哀,而舜尤为伤心,思慕之极,竟有一刻不能忘的光景。后人记载上说,舜自从尧死了之后,随处都看见尧,吃饭的时候,看见尧在羹汤之中;立在那里的时候,看见尧在墙壁之上。以情理推想起来,这种情形,大约是有的。
一日,帝尧刚要举殡,舜率领群臣进去哭奠,又不觉过于悲哀。大家恐怕他成疾,就拉了他,到游宫外的花园里去散散。
这时正值隆冬,天气奇寒,为从来所未有。雪花飘舞,已经下了一日,然而还是搓绵扯絮的下个不止。举头一看,大地河山二房屋树木,无不变成白色,仿佛天地亦哀悼帝尧,为他挂孝似的。园林之中草木凋谢,黯淡无色,那qín_shòu亦都畏惧这股寒气,潜伏深藏,不敢出来。
大众走到一处,忽听得一声长唤,其响震耳。接着,又是一声。仔细一看,原来是两只鹤在那里叫。守园的人向大众说道:“先帝在时,日日来看它们,有时且亲自喂它们。自从先帝病后,没有来过,它们听见人声,就引颈长鸣,仿佛盼望先帝再来的样子,很可怜的。”大众听了,无不凄然。舜就向二鹤说道:“你们还纪念先帝吗?先帝已晏驾,从此再不能来看你们了。”二鹤听了,仿佛似乎知道,顿时哀鸣不已,引得大众格外泪流。呆呆的立了一响,方才回去。
次日,灵车发引,百官恭送,直到谷林地方安葬。那谷林地方的左右是个极热闹之所在,但是群臣仰体帝尧爱民的厚德,一点不铺排,一点不s扰,谨谨慎慎的就将帝柩葬好。所以后世有两句记事的史文,叫作“尧葬谷林,市不改肆”。比到那后世之人,一无功德于民,而安葬的时候,拆民房屋,占民田地,毁人坟墓,弄得来人民流离失所,忿怨自杀,那个仁暴,真有天渊之别了。闲话不提。
且说葬事办好,百官回到平阳,最紧要的,就是这个君主继承问题。但是大家都属意于舜,不过此时正值居丧,不忍提及,细细考察舜的言语举动,除出悲悼帝尧之外,一切无异于平时,究竟不知道他的心思对于这君主大位是有意呢?是无意呢?亦不好探问。忽忽三年,帝尧丧毕,大家正要提议这桩事情,伯益适因有事,到舜那边去商量。
舜的家人回复道:“太尉昨日亲自背了包裹出门了,不许我们跟随,说道要到一个地方去转一转就来。临行时,有一封信交出,说如有政府里的人员来,可将此信交与他。”家人说罢,将信呈上。伯益听了,大为诧异。展开一看,原来信上的大意说道:某受先帝特达之知,以匹夫荐升至摄政,某感激先帝之知遇,又慨念先帝之忧勤,所以不惭愚鲁,不辞僭妄,毅然担任斯职,下以济百姓之困穷,上以释先帝之忧虑。自古以来,天下大宝,必传子孙或传同族,从无有以匹夫而继承君位者。某何人斯?敢膺非分!好在此刻元子丹朱谅y之期已满,可以出而秉政。某谨当退避,尚望诸位同僚,上念先帝之恩遇,协力同心,辅佐少主,则某虽去国,犹在朝也。
伯益看完,非常惊慌,即来报告于他的父亲皋陶及弃、契等。大家商议一会,没有办法,梼戭道:“既然太尉如此居心,我看他一定深居潜藏,要去寻他,亦未见得能寻到,就使寻到,断不肯决然就个君位。我看恭敬不如从命,我们竟拥戴丹朱做天子,如何?”
大司畴弃道:“这个万万不可。先帝以为天下是个公器,不是个私物,所以在位几十年,忧心不解。得到太尉之后,其优方解。先帝虽崩,我们仍当以先帝之心为心,假使我们拥戴丹朱,那么先帝几十年欲禅位太尉之苦心岂不尽付流水?我们何以对先帝?况且丹朱庸才,先帝深恐他以为君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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