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养就养了十六年,方寒有些想笑,他前生活了不过二十六年,一心向道,从未体会过亲情,她既然唤他一声爹,便是他抛不开的责任。
玄瑶做饭的手艺只是一般般,比起这个,她倒是愿意跟村里的小姐妹接一些城里的绣活回来干,全村的姑娘加起来也没她做得好,因为惦记着离开,玄瑶脑子里乱哄哄的,也不想吃饭,方寒坐着吃,她就低着头拿着绣活在手里做。
“头不要抬得这么低,小心花眼。”方寒也不去打搅一肚子心思的女儿,一口菜一口饭,吃的十分认真。
玄瑶做着做着就有点想哭,她爹不怎么花钱,这些年教书攒下来的钱也村里也不算少了,可是人家青山派的仙长随手拿出来打赏的小物件就能买下十间青砖大瓦房,王二狗子这遭是真的得了势,她爹就那么把人按在地上打……
想着想着,眼眶就红了,害怕被方寒察觉,她头低得更低了,这时外头有人敲院门,她忙不迭的起身,在裙子上擦了擦手:“我,我去开门。”
敲门的正是林远,他一身青锦白衣,玉冠束发,俊秀的眉眼中带着温和的气度,很是让人心生好感。
玄瑶愣了愣,站在门边道:“林仙长?”
林远好脾气的说道:“方姑娘,能让我进去和令尊说话吗?”
玄瑶反应过来,连忙给林远开了门,因为一瞬间离得有些近,青年身上好闻的松竹香味传来,玄瑶白皙的脸颊上忍不住泛起微红。
林远微微后退一步,态度谦和,平时村里人走门串巷百无禁忌,玄瑶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有礼貌的,顿时心不受控制的跳快了好几拍。
方寒没那么有礼貌,一直到玄瑶把林远领进门,他才淡淡的给了他一个眼神,若是从前自然显得尊贵,可他如今一身布衣,毫无修为,看上去便像极了坏脾气的文人,林远只是笑了笑,先一步行礼。
“方先生大约觉得我和王公子是一伙的,我也不多说什么,方才的事情我已经向掌门传讯,这次来只是想告诉先生一声,掌门传讯,我青山派宁可举派无人,也绝不会收此等品行恶劣之徒,所以方先生和方姑娘可以放心。”
方寒微微抬眼看向林远,仿佛这下才是真的把这人看在眼里了,他道:“那人怎么样了?”
林远不解,“先生此言何意?”
方寒不说话了,他看出来了,这个青山派上下一门都是林远这样的榆木脑袋,你说明明知道这是个品行恶劣之徒,又不准备收下,难道不应该斩草除根?
林远传完话,见方寒没什么想说的,也觉尴尬,摸了摸鼻子就告辞离开,玄瑶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去送一送,院门却已经被带上了。
玄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王二狗子的事情解决了,她应该高兴才是,可看着被关上的院门,心里就是蔓延起一种淡淡的怅然若失的情绪来。
方家不算大,三间瓦屋带一个院子,后头有水井,平日里玄瑶睡西屋,但是方寒的东屋却一直打理比她干净多了。
修真者的感知是很灵敏的,方寒没了大乘期的修为,却有大乘期的神魂,自然能感知到西边屋子的女儿并没有入睡,嘴唇开合,无声的念着白日里那个青年的名字,辗转反侧。
王二狗子只是跳梁小丑,但白天他说要去京都也不是假的,几年前发觉自家女儿变得越来越小家子气的时候他就有过这个打算,原身的身世在凡人看来颇为尊贵,十六年前他附身的时候之所以顺势让原身家人认为他死了也是想着离开方便,如今再捡起身份来却是因为想替女儿挑一门好亲事了。
修真之人厌倦俗世,在没有找到合适的身体重新修炼之前,他无法让五灵根的女儿走上修真道路,能给她的也就只有一场俗世富贵了,虽然不太满意,但他想在他能做到的最好范围里,为她挑一个良人。
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听着西屋少女怀春的动静,方寒闭上眼,想要变强的决心更加坚定。
玄瑶以为自己这次收拾的东西用不上了,没想到第二天早晨就有两个村民过来帮忙搬东西,她有些愣神,方寒摸了摸她的脑袋,“把你房里的东西收拾收拾,我们中午就离开这里。”
玄瑶奇怪极了,“爹,昨天不是说……”
方寒道:“还有一个月,是你祖父七十大寿的日子,我们回去一趟。”
玄瑶更奇怪了,她从记事起就和爹爹相依为命,别说祖父祖母了,就连娘亲也从来没有听父亲提过,而且就算真的有,这么多年都没联系过了,人家认不认他们都不好说。
奈何方寒态度坚决得多,她也只好放下一肚子的疑问,回房收拾东西去了。
看着她的背影,方寒轻轻的用帕子擦去了嘴角一丝血迹。
与此同时,一个青山派弟子上前,检查了一下四分五裂的少年尸身,犹豫了一下,看向林远。
“大师兄,和那对父女无关,这人灵根和神魂都被用残忍手法抽离,应该是魔修。”
第3章
王二狗子死了,死得很惨。
方寒最开始是信因果报应的,修真之人要比俗世之人更在意这个,有句话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只是当害他之人安稳飞升,昔日背叛他的人功成名就,他才恍然惊觉,天道是不管事的。
他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着师尊修行,一路到大乘都没遇上什么关卡,那个庶子联合他信任的师兄一起害他时就说过,没什么是非对错,成王败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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