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哦〃了一声,就在要挂电话的时候我突然问了一句:宫外孕是不是很严重?
小护士立马说是啊,那可是要命的场合啊!
快到新年了,原本应该会有新的气象,可大街上一点热闹的气氛也没有,相反觉得有点冷清,我沿着河边一直往前走,走了很久才停下来,抬起头来看见走到了我的大学的门口,门口还是有两个保安在值班,有不少的车辆进进出出的,跟当年我刚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一模一样。
我直接进了门。
路两边的树早已经变得光秃秃的,整个校园里也一片惨淡颓靡之色,走着走着走到了四教门口的小树林里,里面清净得一个人也没有。我走到那棵老榆树下,捡起旁边掉下的一根树枝,把土刨开,大概刨了十分钟的时候我看见我们在这里埋下的锁。
那是三把小铜锁,用一根粉色的丝带捆在一起,锁上刻着我和朝晖还有冯桥的名字。一瞬间往事全浮上了心头上。这时候看到两个女生走过来,问我:小姐,你干嘛呢?我说没什么,就是找东西。她们问需要帮忙吗?我说不用了,谢谢。两个女生走开了,身后传来她们的声音:哎准是个神经病,大冬天在这里玩泥巴。
朝晖说如果有一天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在一起了,那我们都还有唯一的一个理由可以在一起。这是一句原本就很矛盾的话,旁人听不出它的意思,朝晖和冯桥说我们毕业了以后一定要一起回来,看看我们埋的锁还在不在。
我拿出餐巾纸来,仔细把锁擦干净,直到跟新买的时候一样亮得发光,我才把它又埋了进去,埋好的时候刚才那两个女生又从我身边经过了,她们又摇着头说:还真的是个神经病,玩了这么久的泥巴。
再次见到叶旖旎的时候,虽然跟上次在机场,才几天的距离,却明显感觉到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没有了往日活灵活现的风采,没有往日的妖艳和妩媚,却多了几分忧愁和惨淡,看到她,我都实在不忍心再去回忆过去,我一瞬间都忘记所有的恨和怨。
忘了也好,人不可能靠着回忆过一辈子。
她站在我面前,批着头发,脸色白得像张纸,她说林朝,对不起,我没读多少书,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但是我真心的期望你,能原谅我。
我一阵心痛,我说忘了吧,不要再提那些个破事了。
她慢慢地走到朝晖面前,朝晖伸出手来就抱住了她,她便大声哭泣了起来。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觉得这样的场面实在很惨,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爱的男人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刚刚受伤,我们都很可怜。
一阵风吹过,我的鼻子酸酸的,眼睛也酸酸的。冯桥搂着我的肩膀,可我还是感觉到我在发抖。
朝晖拿手指头轻轻地帮她梳理着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边梳一边哄着她,他温柔地说没事了,都会好的。
〃没事了,都会好的〃这是一句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安慰用语,不管用在什么样的事情上,都恰到好处。我曾经这样安慰过朝晖,我这样安慰过冯桥,我这样安慰过自己,我也不只一遍地对自己说: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时间是改变了一切,可是似乎对我们不太公平,时间把我们变得深沉了,把我们变得忧郁了。
小的时候一直盼望长大,长大了又盼望着成熟,成熟了却盼望年轻。
昨天在去接叶旖旎的路上我就想,生活是不是原本就该这个样子,弱者应该得到同情而强者更应该自立?
在车上的时候我甚至想,如果李海拿了10万块钱不放叶旖旎,我们该怎么办?如果在我们给钱的时候,叶旖旎不在了,我们该怎么办?
靠,他妈的,生活真是乱七八糟。
我给肖伟打电话,我竟然哭了,电话一接通我就哭了,我说头儿我好伤心,我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心碎的感觉真的很痛很痛,痛不欲生。
肖伟说你就站在那儿,别动,我过来接你,你千万别动,你动了我就找不到你。
我就站在大马路边,寒风吹起,我缩紧了脖子,紧紧地把双臂抱在一起。来往的行人在暮色中匆匆行走,没有人回头看我一眼。我就站在那里,跟风中的稻草人一样,歪歪倒倒,我却努力让自己不倒下,我告诉自己我一定要坚强,我一定很坚强,因为在我们家楼下的王蕾还哭着鼻子要糖吃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洗自己的小袜子,在王蕾因为男朋友出国而自杀的时候我勇敢地担负起了背井离乡的痛楚。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选择错了。
肖伟来了,他把我抱进车里,紧紧地抱着我,他把我抱得好紧好紧直到我出不了气,我终于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我说头儿,我的处境好艰难,我简直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有时候我觉得我都撑不住了。
肖伟说傻瓜,有我呢。
以前,在我伤心的时候,朝晖也是这样抱着我,温柔地对我说,傻瓜,还有我呢。
我在电话里问我妈,我可不可以不勇敢?我妈说不可以,你是我的女儿,你应该有我的优良遗传,你不可以不勇敢。我哭着说可是妈,我支不住了。
我妈连忙说朝儿你怎么了?怎么了?
我说妈我好惨,到了最后,其实最可怜的人是我。
我妈说要不妈妈过去陪你一阵子?
我说妈不用了,不好意思再让你为我c心,你得好好保重,以后我嫁了您还跟过去当保姆呢,难道你忘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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