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茴自然地走近一名正蹲着身子,在铲土、分盆的中年男子,看着他细心的埋头认真工作,她开口发问:“嗨!你好,我能请教你在做什么吗?”
满头灰发的中年男子停下手边的工作,缓转过头,瞄了她一眼,老实不客气的回道:“你没看到地上的花吗?除了种花,我还能做什么?”
若茴怔了一秒,为这个人毫不粉饰的言词而语塞。“说得也是。我能参观一下花房吗?”
“花房?你称它花房?我看这宅子里,大概唯有你会称它是花房。你要看的话,请自便,只要别折花就行了。”
若茴蹙眉瞪着这个无礼的男人,为他不信任的警告暗地喊冤。她笔直的跨进敞开的玻璃门,眼前竟是一团团盛开的蔷薇,品种之多、色彩之繁,令人炫目。若茴好讶异,这么大的花房里,竟然只种蔷薇科属,而且不是一盆盆四处零星散布,而是呈好几圈圆形环状,集中于一个正中央的花圃上。于是,若茴霍然明了,这里的确不是花房,而是花冢!是谁的?不用说她也知道,是那个叫于嫱的女孩的。这让她惊惧万分,毛骨悚然,想要移步走动,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只能背靠着冰冷的玻璃墙支撑身子。
结果是金不换的呼声让若茴回了神。“二妈!你在这儿干嘛?我听林妈说爸和你回来了,四处找了好久,没想到你到这儿来了。”
若茴将双眸往上挪,直直望进对方关怀的眼底,虚脱无力的答道:“我……想熟悉一下环境。”
“怎么了?二妈,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金不换关心的问。
“没什么,”若茴缓吁了口气,“只是长途旅行的关系罢了,我小睡一下就好了。”
“那我陪你回去吧!顺便介绍地形,让你认识环境。”
打从蜜月旅行回来后也两个月了,彭振耀和金意旋环游世界去了,金不换天天出公差陪岳笑朴,独留她和管家及仆役,家里空无一人。
漫长的暑假即将结束,若茴也按捺不住兴奋,期待回学校教书,看看新同学。老实说,已成为人妻的她,并没有想到日子会这么枯燥、乏味,这里人虽多,但比起单身时随心所欲的生活又差了些。
每天早上,金楞会交给她一张他的行事历,让她知道何时、何地可联络到他。第一次,她兴奋地以为这是他要她给他上班打气的暗示,看着秘书打出来的时间表,等到十一点时,她长指往纸上的行事历一点……红屋广告,便兴匆匆地按下了键,转了五次线,费了五次唇舌解释身分,最后竟还是江汉来回复她的电话,解释社长很忙,正和对方的董事长洽谈合约的事宜,有没有什么事需要传话?
当然没有!只是问个好罢了!
二十分钟后,她卧室的电话响了起来,那声喂还卡在她喉咙里,就听到他□哩啪啦地一串话,“搞什么?你要查勤也稍嫌急了点吧!短短几分钟内,整栋红屋广告大楼里,都知道广崎的老婆来电追踪。请你下回编个像人样一点的理由好吗?问个好罢了!我告诉你,只要你别打电话来s扰我,我好得不得了!你为什么不说话?哑巴吗?”
若茴很气,每次都得蒙受不白之冤,遭人羞辱,双唇抖了好久,忍住鼻水,镇定地说:“你有给我机会说话吗?是你要留行事历给我的,很抱歉我会错意,伤及你大男人的自尊心了。在此告诉大社长你一声,我今天要回娘家一趟,免得你误会我爬墙出去逛街,再见!”他在若茴还没收线前,喊了一声“等一下”,这让若茴不得不继续听下去,“还有事吗?”
“我今晚有应酬。”他收敛高张的气焰,随后才问道:“你打算几点回来?”
“你要我几点到家?”若茴心软地问着。
“这样吧!为了省时,我今晚十点在你家巷口接你。”
“我照办!”若茴不用猜也知道,根本不是为了省时,而是跋扈的他怕极了冷艳的丈母娘,新婚至今三个月,他没陪她回娘家一次过,倒是金不换一直为父亲找借口、赔罪。
从那次的经验中,他给了她一支专线的号码,但为了避免找骂挨,若茴没有再拨过半通电话给他。
今夜,全身只着一件褪了色的破烂牛仔裤、打着赤膊的金楞半斜躺地靠在大床上,漫不经心的翻阅江汉特地送来的一大叠临时急件报告及信函。
被拆封的文件东一张、西一张的散撒在床被上,如果经他分类为垃圾信函的话,他大手不客气的一捏,随手往正前方十公尺远的乌木檀梳妆台方向一掷,垃圾就如飞石般弹进了骨董鸟笼里,他的技巧纯熟,几乎百发百中、弹无虚发。坐在远处沙发的若茴,好脾气地看着书,等待与他分享惊喜的时机。
“听林妈说你今天又跑回娘家去了?见到我那宝贝儿子了吗?”没想到他突然开口说话,但眼光还是集中在信件上。
“嗯!”若茴俏皮的冲他一笑,只给了他这么一个回答。
见她一副少见的神秘样,他将心思从信文上拉回,“嗯?你就只有这句话要说吗?为什么我老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好象没添个老婆,你妈反倒多了一个孙子似的。”
“小换正在教我表妹学中文字,如果你吃味的话,不妨到寒舍一窥究竟。”
“免谈!你妈跟我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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