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充了血了,刷地一刀割下来……”金莲就起身离开了桌。乡长就笑开了,说:“不说啦,不说啦。老吉,主食是些啥?”刘老吉说:“酸汤面行不行?”乡长说:“那就来面。一人一碗。”秦安说:“我不要。”君亭和金莲几个人也说吃饱了,不要面了。最后落实了两碗,刘老吉就对厨房喊:“来三两碗面!”恰好店里进来三人也要吃面,刘老吉又喊:“再来两三碗面!”金莲小声问上善:“怎么三两碗两三碗地喊?”上善说:“三两碗是把三碗面盛成两碗,两三碗是把两碗面盛成三碗,明白了吧?”金莲说:“这贼老吉!”上善踩了一下金莲的脚,端了酒杯说:“乡上都研究了,公示不公示,那就铁板钉了钉,来,我先敬乡上领导对清风街的关怀,再恭贺君亭和秦安!乡上的决定好得很,啥叫神归其位,这就叫神归其位!”秦安先是不喝,最后还是端起喝了一半,顿时脖脸通红,胳膊上起了红疹。君亭说:“这半杯我替你了!”拿过来喝了,又说:“既然是这样,那我有个要求,清风街电不足,这乡上都知道,我想增容哩,乡上得拿钱啊!”乡长说:“清风街从来是不叫不到,不给不要,你君亭倒把这作风给变了!好么,增容是急需增容的,乡上可以掏,但我把话说清楚,你们也得掏,四六摊分,你们把四成筹齐了,我给你们掏六成,怎么样?”君亭说:“凭领导这么支持,我君亭把这半瓶一口喝了!”上善忙挡,说:“你胃溃疡……”君亭说:“碕!能拿回六成,胃出了血也值!”半瓶子白酒吹了个喇叭。乡长一直看着君亭,等君亭把酒喝完了,问稻田抗旱的事,又问伏牛梁上“退耕还林”示范点的便道修得怎样,问着问着,头一歪对秦安说:“我来前三踅就在我那么,果园是怎么回事?”秦安当下脸色就变了,君亭立即给秦安添了茶水,说:“这么快三踅就告状了?没什么嘛,给刘新生改合同的事,秦安和我研究了的!当时的合同是按正常年景定的,去年受冻,今年干旱,产量减得厉害,咱不能让人家上吊么。分出来的那一部分,好多人还想承包,这你放心,很快就落实啦!”乡长说:“这就好。三踅可是说得邪乎得很,说你两个先闹开了!”君亭说:“三踅的话你敢信?谁的状他都告哩,吃谁的饭砸谁的锅,他在清风街活了个独人!”
话说罢,君亭就去了厕所。秦安也跟了去,一边n一边说:“你说果园很快就承包,其实已经搁在那儿了,有谁肯去?要是乡长知道了咱在哄他,那咋办呢?”君亭说:“我也是刚才突然想到一个人才这么说的。”秦安说:“谁个?”君亭说:“陈星。”秦安说:“他能肯呀?”君亭说:“这事我来办,你只管着刘新生把所欠的承包费交上来就是。”又返回桌上,秦安的脸色有了活泛,给各位敬了酒,敬到君亭,说:“兄弟,哥不如你,陈星的事就全靠你了!”乡长问:“谁是陈星?”君亭说:“从外地来的小伙,原本来清风街上要开鞋店的,咱这样税那样费的太多,就没开成,我和秦安的意思是如果外来人想在咱这儿做生意,除了税收外,别的费能免就免了,却吃不准这样行不行?”乡长说:“你们看着办么,外来人能来对清风街是好事,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嘛。”喜得君亭当即让金莲去叫陈星来见乡上领导。
第七章
太阳一落,屹甲岭的乌鸦便往清风街来。我是见不得乌鸦的,嫌它丑。我一直认为,栽花要栽漂亮的,娶媳妇要娶漂亮的,就是吃j吃鱼,也得挑着漂亮的j鱼吃!这些乌鸦站满了戏楼的山墙头上,一起喊:黑哇!黑哇!天就立马着黑,黑得乌鸦和戏楼一个颜色。这个后晌,夏天义在地里挖土,把老r头挖坏了,去铁匠铺修补完,差不多j都上了架,回来路过雷庆家的院墙外,听到滚雷状的划拳声,顺脚就进了院子。夏天礼端着葫芦瓢在喂猪,葫芦瓢里的红薯面给猪槽里撒一层,猪吞几口,扬头又看着他,他又撒一层,骂道:“比我都吃得好了,你还嘴j!”抬头见夏天义进来,说:“二哥你吃了?”夏天义说:“吃了。”厦屋里有电视声,是梅花和几个孩子在看电视,梅花出来嘟囔着画面不清,让文成上到树上把天线往高处移,对夏天义说:“二伯进堂屋喝酒去!”夏天义说:“又喝上了?”夏天礼说:“一回来就喝,又花钱又伤身子,那酒有啥喝的!”夏天义说:“都谁在?”梅花说:“君亭,家富,还有那个陈星。二伯知道不,君亭现在是支书啦!”夏天义说:“那秦安呢?”梅花说:“他两个调换了一下。”夏天义说:“真能折腾。”梅花说:“折腾了也好,这刚调换,君亭就找陈星把退出来的果园承包了。”夏天义说:“是不是?”走近去推开堂屋门。屋子里烟雾腾腾,酒气熏人,都站起来让座,敬酒。夏天义就坐了,点了自己的黑卷烟,说:“你们年轻人玩,你们玩!”陈星先倒了一杯酒,单手端给夏天义,赵家富训道:“咋端酒哩,那个手呢?!”陈星一时不知所措,赵家富夺过酒杯,双手高高端了,说:“记着,在清风街敬长辈老者就得这样!”但夏天义却说天热,他不喝。赵家富说:“君亭今日是村支书了,你是老领导,又是君亭的二叔,这都是你夏家的荣耀,你应该喝一杯!”夏天义接了酒杯,却交给了陈星替他喝,说:“你把果园承包了,就好好务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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