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是的,在懂得了这些道理之后,您一定会告诉我一个人怎样才能成为现实主义者?
巴:问题是我们应该承认梦想是现实的组成部分,虚构也是我们现实的组成部分。我们做梦的时候并没有离开现实,而是将自己慢慢地置身于一个不同于历史范畴的新范畴了,但半点儿也没有脱离现实。如果我们接受这一观点的话,现实和梦想的界线就大为拓展开来了。
埃:在党利戈贝托的那些想法中,有赞扬也有排斥,最后甚至用两个片断有声有色的文字涉及了帕特里西娅·希格史密斯和卡洛斯·富恩特斯,但是,他也颂扬了胡安·卡洛斯·奥内蒂,您身上有跟堂利戈贝托这种共同的情感吗?
巴:有些地方带有自传成分,您说的没有错。当然,对于优秀的文学作品和所有文化领域的光辉成就是有意见分歧的。
我不完全同意里利戈贝托的观点。我那些著书作家的作品,有时读得津津有味。我评价和欣赏那些出类拔萃的苗家并不像堂利戈贝托那么严肃。
埃:为什么偏偏是埃贡·希勒这个人物令阿尔丰索着迷?
巴:凡表现主义。我都非常喜欢。
埃:既是天才又卑鄙下流的维埃纳您也喜欢吗?
巴:对,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一个时代,是奥匈帝国解体的时代。
希勒,克里木特,那个衰败的世界在绘画、文学、音乐和思想诸领域产生了一些非常杰出的人物。我们可以想想弗洛伊德,想想奥地利犹太作曲家、指挥家马勒。
埃:堂利戈贝托对马勒也用了许多笔墨。
巴:对,当然是这样。正如我说的那样,这个人物有点夸张了,哈,哈!但是,请您看看埃贡·希勒,尽管他那么年轻就辞世了,可是他留下了那么多表现性罪错的作品。在这些作品中,情爱有其独创性,是一种特殊的性罪错,他的作品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不是吗?他所表现的性a和我们这个时代的性a是不同的。因此,我认为这位画家是此类的一个象征。
巴:您的作品和您的公开生活——我们指的是现在的巴尔加紧略萨——都明显地表现出对人所共知的二项式的东西——公共美德和私人恶习——的深恶痛绝。在这一点上你确实跟堂利戈贝托一样直截了当斩钉截铁,这给您带来不少麻烦,使您失掉了不少朋友,甚至跟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这样的人物闹翻。
巴:我反对虚伪,我主张真诚,我认为我们应该捍卫真诚,每个人都应该表里如一,不要以什么公共利益的理由使自己真正的人格变形,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对吗?在我看来,不管是在政治、文化上,还是在社会领域的问题上,我们都应该首先考虑到这一点。但事实并非如此,说得更确切些,在常规之下,这样考虑问题的只能说是例外。我认为,如果说有什么事情值得进行斗争的话,那就是这件事,要为透明度,真实性和一致性而斗争,不容许虚伪的东西存在。然而实际上事情并不是这样,不管是政府机构还是个人,表里不一的事司空见惯,比比皆是。
埃:好像是一个作家说谎比一个普通人说谎问题更严重。
巴:当然是这样,因为一个作家不仅运用语言,而且运用思想。
他有一些舞台可以使他比普通老百姓更具威力地发挥公共职能。我认为这一点至少使他负有一种道德责任,正义的责任,爱国的责任。这应该鼓励他具有表里一致的品德,怎么想就怎么做,怎么说就怎么做。但实际上,表里不一的事情在知识分子身上比在普通老百姓身上更常见,这实在令人不安。
埃:请谈谈堂娜·卢克莱西娅。
巴:一个充满智慧的女人。
埃:我觉得您似乎喜欢一个青少年在一个成熟的女人怀抱中开始自己的情爱生活的想法,就像斯蒂芬·维津斯基说的那样。
巴:这事我没想过,哈,哈!性a的开始在一个人的历史上是一个根本的时刻,这种开始愈是完美,对一个人带来的后果就愈佳。这正如一个带有精神创伤的开始会把一个人毁掉,一个幸福的开始会给一个人带来莫大的益处一样。阿尔丰索在这方面实在是得天独厚的,他所享受的体验比他同龄的大多数孩子都优越,比那个城市里大多数孩子都美好。
埃:三十年前,当您在委内瑞拉的加拉加斯领取您获得的多项文学奖其中之一时,您宣称作家是职业的不满意者,是社会的扰乱者,您现在仍旧这样想吗?
巴:我认为这是文学的一种职能,对吗?文学应该把人们从昏睡中唤醒,应该是投往水塘中的石头,把水搅动起来,在水中击起浪花。至少这是我所喜欢的文学,我所欣赏的文学,它使我的精神和思想上有所波动,不完全安于现状,而是去怀疑一些原本已经下了最后结论的东西,在我的思想上坚信不疑的东西,我感到文学是一种挑战,它使我在许多事情上给自己提出问题,去进行思想斗争。这就是我所崇敬的文学,也是我所喜欢从事的文学。文学不是听命的东西,不是顺从的东西,而是不管涉及任何领域,都是对已经确立的东西的挑战。
埃:一种没有欺骗性的文学。
巴:没有欺骗性的充满勇敢的文学。一种大胆的、敢于冒风险的文学,而不是因循守旧的文学,纯智力游戏的文学。当然,有一种光辉灿烂的文学也是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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