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在离开康迅回家的路上,仍旧不能相信这事已经发生了,她居然投进了康迅的怀抱,尽管她的唇,她的脸颊,她的脖子,她的手,都在提醒她回想他的拥抱和亲吻。她还觉得这一切难以置信。自从她的情爱意识觉醒,除了尹初石的怀抱,她还没体会过别的。她有时能够通过异性的目光明白,愿意拥抱她的不止丈夫一个人。但她从没过多想过这个。她觉得这些能这样注视她的男人是想拥抱全世界妇女的,因此觉不到特别的有针对性的危险。此外,她也感到索绕在她周围的那股拒绝丈夫以外的男人的力量不在她心里,而是在她的上空。她想也许这是老天不许的事,因此也没多想过。
现在,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她完全乱了方寸。路过家门口时,她突然决定一个人去森林公园呆会儿。不管此时此刻家里有没有人,她都得先把事情清理出个脉络,即使是一桩罪行,她也要自己先搞清楚,该自己承担的那部分责任,尽管她还不知道这“责任”意味着什么。
走进森林公园,王一马上感到了恐惧。她胆怯地向里面走几步,一个人也没看见,她站住,看着黑暗中连成一片的树木,终于有了勇气再向里走一段,直到发现一个椅子。她想坐会儿,她
累了。她想,如果在这儿遇到危险,那一定是老天派来的使者在帮助她摆脱目前的困境。她的确迷失了方向,第一次发现面对两个男人的“幸运”差不多全是苦涩。
她没走多远,便找到了可以坐的长椅。夜里公园里充满了天堂的气味:清新的树木的气味,好像也有星星的气味。她觉得星星的气味一定跟清冽的河水接近。她深呼吸几次,闭上眼睛,几小时前的“往事”像夜里安静的微风一样,扑面而来。王一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开始的,是什么促使它开始了呢?
在她准备做晚饭的时候,刘老师打来电话。又是电话,王一想,电话差不多是她生活发生改变的症结。刘老师说她接到一个电话,是王一在龙城的表妹打来的。刘老师为了表现自己对王一负责任的态度,她说,她当然不会把王一的电话号码给陌生人,虽然这陌生人自称是王一的表妹。刘老师还说,这年头还有说自己是国家主席孙女的呢?!谁能相信谁啊。王一估计啰嗦的刘老师马上会提到她家的莫名其妙电话,便打断了她。于是,她从刘老师那儿得到了表妹的电话。
王一也好不容易才想起这个表妹应该是她只见过一面的表姨家的孩子。她马上拨通了电话,因为她想肯定是尹初石出事了,不然龙城的表妹不会突然来电话。拨电话时她的手甚至有些发抖,各式各样的意外事故像幻灯片一样从大脑的左边向右边滑过。
赵春花抱怨表姐的电话回得这么迟。像很实在的亲属那样,她说她快要急死了,下班也没敢离开。王一要她快说发生了什么事。赵春花说她妈让她无论如何把这件事告诉王一。她说她中午回家吃饭时,她妈还真找到了表姐当年寄来的照片,要是找不到这照片,她还会像个傻瓜一样给那个“表姐”蒙在鼓里呢。
王一听不懂赵春花说的话,她完全失去了耐心,她问表妹尹初石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有了别的女人。”赵春花气急败坏地说道,好像王一是个比她更迟钝的女人,不这么说便听不明白。
王一甚至记不清自己是不是谢过表妹,有没有说以后再联系,请表妹来家里串门的话。她没有问尹初石什么时候回来,这一点她记得很清楚,好像尹初石不会再回家了,因为有了别的女人。她放下电话坐到沙发上,心里异常地平静,一件不清晰的事情终于从雾里清楚地显现出来,这让人痛苦。她解下围裙扔到沙发上,她想马上离开家,尽管还不知道去哪儿。
她给婆婆打了电话,要她接小约回去,让小约在乃乃家住一晚或者两晚。然后,她呆坐着,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吴曼来了。吴曼问她出了什么事,她一看见吴曼的脸马上觉得她是个不可靠的女人,不是自己可以坦白心事的对象。她摇头,可吴曼说,“你的脸惨白。”王一记住了“惨白”这个词儿。她觉得吴曼说这个词儿的时候,她在心里怜惜自己。
吴曼是跟她告别的,这让王一吃惊。吴曼说她要和一个男人住一段。王一问吴曼是不是这回真决定离婚了。吴曼说,她这回真决定的是暂不离婚,直到调整到最佳状态。王一问她对谁最佳。吴曼说当然是对自己。王一问是不是通过别的男人调整。吴曼说,这才是最佳方法。吴曼还说,如果你只有丈夫一个男人,便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丈夫是好还是坏。她说,这很简单,有比较才能有鉴别。王一没说什么,她在想自己的事。吴曼又说,最近她在一本书上见过一个观点,那上面说,在各种可能都被尝试过之前离婚是十分愚蠢的,她认为这观点正确。王一问吴曼,女人到了中年还需要书本上的观点指导自己的行为么?吴曼说,谈不上什么指导,她喜欢百~万\小!说上符合自己愿望的观点。
吴曼交给王一一个电话号码,她说,如果发生什么重大事情,晚上打这个电话,白天打到医院。如果一般的小事情,不必通知她。王一问她,是否真想好了。吴曼说,她得向前走,不能留在原地踏步,留在老地方的结果就是不停地跟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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