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胖交警又一次看表,抬头眺望的时候,就有一个女人匆匆地走过来,很年轻,打扮得一朵花似的。虽高很远,又站在上风,逛荡也能想到,那女人一定也抹得那个蛮香呢。
他们很快拉手,拥抱,粘在一处。逛荡心里明白,那个,又要谈“工作”了。他一走神,两个人就没了,咦,怪了,那个上天了,还是入地了?不对,那个准是进树林子里去了。逛荡有些失望,扭转身,想继续向街里人多的地方走走,那里才叫热闹呢。
突然身后走过来一挂驴车,空着,上边还有几条干树枝子,横躺在车上。车边跟着一个农民,他身体很好,胡子又黑又重,脸上黑红黑红的,能有五十来岁的样子,也许和他不相上下呢。他舍不得坐车,就在一边快步地走着,有时嫌驴走得慢,就在空中打一个响鞭,驴拉着车飞跑了,他就跟在一边飞跑。一转眼,驴车就从他身边跑过去了。
突然,胖交警从树林中赶出来,边跑边喊:“站住,站住!”
农民赶紧喊住驴,回头吃惊地看着胖交警。
“这里不准走非机动车,你知道不?”
“俺着急回家,刚给一个买柴的送完柴禾,这条道不常走,今个是有点急事儿。”
“有急事咋不到天上走呢,那里道好走,还不用拐弯儿!”
“你这位交警大哥咋这么说话?”
“这么说话,我还要罚你款呢!全国的农民要都像你这么走路,我们的交通还怎么整顿?”_那农民看着不好,赶起驴车就走。
胖交警猛地冲上去,一手扯住驴僵绳,一手夺过农民手里的鞭子一折两截。
“从我手里逃跑,真是走错地方了!”
那农民也许是糊涂了,也许是给激怒了,转身就扯住胖交警的上衣,愤愤地对着他。
逛荡可吓坏了,差一点喊出来,还不撒手,别那个没事找事,那位交警大哥,脚上厉害着呢,他很快想起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大肚酒瓶子,就拼命地跑上来拉架。别说,还真起了作用。逛荡张罗罗地中间一忙活,两个人都松开了手。胖交警气得满脸通红,反复地说,“今天不罚你一千元钱,我是你儿子!”那农民显然精神准备不足,就慌慌张张,东一头西一头地看着,一劲儿给胖交警说好话,胖交警就是不撒僵绳,还从兜子里掏出了手机。看来,那老农民今天要遭罪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那个打扮得花儿一样的女人从树林里走出来,身上还沾着树叶,她娇声娇气地对胖交警说:“算了,又不当班,管这臭事,多丧气。”
胖交警瞪瞪眼睛,泄下气来,“今个儿便宜你了,要搁往常,不罚你千儿八百的是你儿子!”
那农民就作揖磕头地说着好话,逛荡也跟着说好话儿。胖交警和那女人很快又钻进树林里了。
那农民感激地对逛荡摆一摆手,捡起半截驴鞭子,赶着驴车匆匆地走了。
逛荡转身刚要向街里走去,树林里传来胖交警和那女人的说话声。
“我跟你说多少遍了,少管闲事,c那份闲心,也不是局长书记。c心多了白头发,你知道不?”
“你真老外,这样罚款不用开票,你要不出来挡着,一只戒指到手了,起码咱俩喝一顿绰绰有余。”
“嗯?谁让你不跟我早说,好了,活该今天没财运,还说正经的吧……”
逛荡对他们的话听不太明白,只是觉得,看来这罚款,那个说道还不少呢?
也许是缘分,三天前在树林旁和胖交警遭遇了一次,今儿上午又见面了。
和往常一样,逛荡打完更,吃过早饭,问一声于广福有没有事儿,就溜溜达达地又上街了。他两只脚刚刚踏进十字街口,就见路边停着一辆28型拖斗车。这车好眼熟,正闷着脑袋回想,发现一个人背着身影站在交警旁边,也很眼熟。就凑过去,“这不王臣么?那个,你在这干啥呢?”王臣一脸的苦相,朝前边的交警呶呶嘴,“把驾驶证给缴了,要罚款呢。”逛荡一抬头,那不是胖交警么?不是前天那个……?就凑上去跟着讲情,胖交警也许把他忘了,理也不理,一门心思地跟眼前一个留平头的小伙子理论。逛荡磨得颇了,胖交警就很烦,“去去去,该你啥事,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逛荡见软磨不行,就想学学那次给踢碎酒瓶子的办法,宁可挨一脚,能帮王臣放出车就行,王臣对他可是不错呢。就绕着胖交警转来转去,也不说话,有一次还用手碰了胖交警胳膊一下,可胖交警就是不发火,气急了,就对他吼一声,“你再妨碍公务我报警了?”王臣赶紧把他拽到一边,“算了,白跟他驴弹琴,得想个办法。”可事到临头,王臣也没有办法,只脸上不停地冒汗,老说。“咋办,咋办,可咋整呢?”
留平头的小伙子可能和联交警谈崩了,一甩手就走,“说告你去!”胖交警一声冷笑,“随便!”又去扣别的车了。逛荡就拉上王臣,“走,那个咱们看看他咋告呢?”王臣真是没有办法了,竟跟着诳荡,乖乖地走了。
留平头的小伙子走得很快,气嘟嘟地不一会儿就进了县委大楼,走上二楼往左一拐人就不见了。
逛荡和王巨拼命地追赶,好歹上了县委二楼,挨个门找也找不见那个小伙子。他们正在撒目,忽见一个挂着“人大办公室”牌子的大门开着,里边站着六七个人,他们听一听,也都像是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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