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许久,一直守护在床前的左静言突然听得廊上远远处传来这么一声异响,敏感地站起旋身对着门外的时候,那两扇关得好好的门突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门口,浓重的y影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而动,腐臭的血腥气传来,却又好像不是鼻子产生的嗅觉,而是直接在大脑中产生的反应。
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左静言瞠大的眼睛里,倏然出现了敌人的身影。
那个仿佛是凝聚黑暗形成的块状积聚物里,匍匐着进了门来,站起身来显示的依稀是个人形。可是他身上、脸上到处都是裂开的伤口。更可怕的是,这些裂开的伤口处,竟然挨挨挤挤,都是一双双向外看着的寒光四s的眼睛。
你……是什么……呃,东西?
左静言开口,感觉得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
他虽然生前是一个手无缚j之力的书生,做鬼后唯一一次戾气爆发也只是在一心想报仇的时候。
更奇妙的是,他虽然不像阿吊这样有见识,亲眼见过、亲身体会过,却也非常肯定地知道,这个东西就是他们之前要找的,藏在宫中的噬魂鬼!
居然是这么可怕,叫人望之遍体生寒,心生畏惧的存在。
不知好歹的野鬼!本座今天就先收了你们,再叫轩辕家的一个个偿命!
那鬼物桀桀怪笑,那声音不是从他口中发出,而是从脑海中直接传来。
震慑得他脑子嗡嗡轰鸣,几乎就要因为这样的威压而软倒。
然而,一转头,看到凤辰和小元仍毫不知危险已至地酣睡着,左静言倏地勇气倍增,一甩头现了冻死鬼的原型,青白的面色,僵枯的鬼爪,面罩白雾,室内的空气一下子完全下降了,杯中凝冰,檐上见霜。
哼,这点本事也敢到本座面前现丑!
那鬼物却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一步步靠近,也不知怎么地手一挥,空气中好像有什么透明的不知名之物扭曲变形,却像是空气中伸出了无数鬼爪束住了左静言,叫他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一再近。
嗤——
他听得见自己肚腹被那鬼爪抓入的声音,那一处好像不存在了一般,只是被他一碰就消蚀了去,也不知道鬼还存不存在的肠子被他翻搅,痛楚不堪。
知不知道人成了鬼之后,就不会这么容易死掉?就算是被吃掉了身体的大部分,可是你却还有意识存在,还会知道痛苦,这般滋味最是好吃!我就从你最不可能会死掉的地方吃起,先从脚,再到手,肢干,再到头——啧,你也就这颗头颅还有点用,还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肝。
那鬼伸手再抓,就欲将他直接剖膛破肚,取了那美味的心肝打牙祭,然后再按他所说的残忍虐待。
却不料,他的爪子才碰上左静言的衣襟,瞬时间光华就从他被撕掉的地方s出。
一粒珠身淡黄,内里绽放着五彩光芒的圆珠浮现在半空中,一瞬间灿烂到几乎可以把眼睛照瞎的光芒利箭般透体而出,刺得全身都是眼睛的鬼物大叫一声,返身就走。
门口,似乎听到有人发出了半声惨叫便砰然倒地的声响,一重重门被疾风吹开了又闭上,再无声息。
许久之后,左静言才强撑着爬了起来,若不是已经在开始愈合的伤仍有一阵阵痛楚传来,几乎就要当刚刚那一幕是个梦。
恶梦!
怎么了?
睡梦中,有点被吵醒的轩辕凤辰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
得到他把冰冷的吻贴上他的额头后,小猫般地蹭了两下,又复沉沉睡去。
左静言没敢把这个可怕的怪物的消息告诉他。
虽然知道应该尽早回去通知阿吊他们,自己已经见到了噬魂鬼的真身,可是却又不能在此时离开凤辰身边。
直至第二天天色放明,才觉得能安心地松口气,心想就算他能力再怎么强,也不可能在白天鬼族能力最弱的时候出来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只可惜他的体贴也并没能让好梦正酣的轩辕凤辰多睡上一刻。
晨曦笼罩下的琉璃殿,一个宫女发现宫门倒伏着一具全身冰凉的太监的尸体,尖叫声倏然拔起!
情未了·第六章(1)
宫里又闹鬼了!
这个消息不时三刻便传遍了三宫六院,闹得沸沸扬扬。
而且,这次又是发生在五皇子身边的事!
才刚刚把见鬼风波平息下去的小皇子又成了关注焦点,好容易放下一颗心的太后也坐不住了。
禀太后,此人全身并无半点伤痕,也一向健壮,的确是离奇死亡。
太医验尸验不出什么端倪来,国师倒是说他身上灵息全无,消得太干净彻底,怕是被鬼怪吸了元魄。
依贫道看,也认为是被鬼物所侵,魂魄全无。
牛青云却是个知道根底的,也这样搭话。
左静言今晨慌慌张张回来,自然是第一时间先把此事告诉了道长。
此刻照他看这暴毙的太监的死状,应该是那噬魂鬼昨夜不提防在左静言手下吃了亏,立刻就吸人元阳去补足自己损伤所致。
鬼的能力与人不同,只要不是因为圣洁之器造成的伤口,基本上是见风则愈,只是痛楚依旧,却也很难死得了——不然地狱那些油锅、磨骨的酷刑谁来承受?
昨夜他惊走,若是又受了伤,只怕这几夜宫里都不会平静了。
而且贫道还能看出,是何种鬼物,斗胆要在御驾前查上一查,审上一审。
没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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