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gay,你们谁把得到我就尽管来。
他和所有学生说,可以叫他queer,但是大家都比较喜欢叫他queen,后来干脆都叫他女王了。而女王也人如其名,一开学就在期中术科就很女王地当掉了一半的学生。
什么实验?
什么剧场?
什么一年级学生?
女王一如往常想到什么就马上行动,而且常常做出一些让习齐他们匪夷所思的指令,比如叫一个学生拿着凶器攻击另一个学生,被攻击的学生尽情地大叫、尖啸、表达出恐惧。也时会忽然把大家叫到大楼的顶头,对着全校纾发心中的不满。
有人说在艺术学院里,如果看到又正又有气质,穿着一身礼服又开口闭口英文的,那你大概可以猜他是音乐科。
如果看见又宅又满身脏污,二十四小时都一脸睡不饱的样子,白色的衣服从来没有不沾到颜料的时候,过年时还躲在角落啃白吐司配水的,那多半就是艺术科的了。习齐老实说很同情艺术科的学生,他们教材的价值和产品的价值从来不曾成正比过。介希的室友就是艺术科的学生,每次见到他第一句话都是:给我钱。
如果看到奇装异服、发型诡异,头发从来不知道他原来是什么颜色,一脸烟酒不拒又像嗑药的学生,那多半就是戏剧科了。
虽然习齐觉得那是偏见,是刻板印象,但是看到学长姊们一一沦陷成刻板印象的模样,对新鲜人而言心里还是有点复杂。
也有人说念戏剧的最多gay,介希严正驳斥这种说法。
女王的头发从来没有少于七种颜色过,讲话的声音又尖又高,有时还会一副吸毒的样子忽然大吼大叫。不过习齐倒是不讨厌他。
那种任性、那种宣泄、那种力度、那种疯狂,正是他所缺少的,也是他所渴求着的。
老师,可是我们连舞导都还没有修完耶?
介希举手问。女王从进门以后就一直在舞台上走来走去、挥舞着双手,
嗯,对,没错,就是要一年级的,虽然你们还没有上过肢训课,也没有练习过发声……不不,就是要那样最好,那样最好……
女王一直在舞台上自言自语,所有学生都愣愣地看着他。
没错,就是这样,我要一个一年级的,像是白纸一样干净、像是天使一样散发着光芒的人,最好又有一点臭味,但不能太臭,就像是长了霉菌、却还来不及长出香菇的袜子……
女王忽然在空荡荡的舞台中央停下来,目光定在学生群中的一人身上。
喂,好,就是你!
呃……?
习齐发现女王仰着脖子对着他和介希的方向,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朋友。介希看起来也一脸错愕,女王马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在舞台上用力跺脚,
就是你啦,就是你!那个一脸苍白的一年级,站起来,过来!
女王命令道。习齐只好从学生群中站起来,踌躇地慢慢走到舞台边缘:
老师,我……
下学期初公演,寒假每个一、三、五晚上来韵律教室排练,下星期一清出一个时间来audition,你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背台词记动作,这是剧本。
女王完全不给习齐说话的机会,凌空就丢了一迭被捏得烂烂的、像是文件一样的东西过来。习齐只好伸手接住,他有点心慌起来:
老师,这件事,我实在……
好了,就这样。有问题等正式来的时候再说,好了我们开始上课!
老师……
手上拿着那个像是剧本的东西,习齐大感为难。光是来上学这件事,肖桓和肖瑜就已经对他严密监控了,习齐不敢想象如果自己和他们说,寒假要来参加戏剧演出的准备,而且还是晚上,肖桓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他表现出很想参加的样子,他知道肖桓他们终究是会答应。但是做为交换,他的寒假将会难熬到超乎他想象。
何况寒假,习斋就会回家。习齐无法容许习斋和他们兄弟俩独处,一秒也不行。
老师,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
趁着中间的练习,习齐手心捏着剧本,鼓起勇气走到女王前面。
他觉得浑身又疼了起来,□□也好、舌尖也好、被整夜压着的背脊也好,光是说话,呼吸就彷佛要停止那样。
我决定的事情没得改变。
我真的没办法演,老师,我家里的状况不好。习齐只好硬着头皮说谎,
寒假可能要打工。
吵死了,小鬼就是这点麻烦!
女王终于不耐烦了起来,也不管视听馆禁烟,竟自点起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去去,要拒绝之前,先去给我把剧本看过一遍再来!
他夹着烟的手,在习齐眼前挥了一挥,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习齐:
给我记着,是剧本选了你,不是你选择剧本!
***
一走出视听馆,习齐照例接到了肖桓的电话。肖桓指示他坐公交车到健身房找他,因为他还有工作走不开。
习齐乖乖地搭上公交车,在公交车上翻阅刚刚拿到的剧本。
剧的名字是剪刀上的蘑菇,习齐光看标题实在不知道是在演些什么。
根据女王后来又叨叨念念地跟他说了一堆,那出戏之所以是实验剧场,在于他不同于以往舞台剧的形式。戏里有很多舞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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