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knob第一次合作公演。
罐子说着,习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嗯了一声,罐子又继续说:
剧本是knob和女王商量过后一起改编的,knob说要把小精灵设定成女的,说他演女的没关系,观众群也比较能接受。但是我坚持要是男的,否则我演不下去,他就跟我赌气,说我不是专业的演员,
罐子忽然笑了起来,唇角勾起的弧线好迷人、却又带着苍桑:
竟然说我不专业!哈,那个小家伙,才进戏剧戏没几天呢,竟然敢说我不专业,好大的胆子!可是我竟吵不过他,最后只好妥协地设定成中性……
罐子没在说下去,因为习齐忽然跪起身,用力地吻住了罐子的唇,他抱住罐子的后颈,防他逃开,但罐子没有动静。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直到习齐迷惘地退开:
把刚才的事情忘记比较好,ivy,
等习齐坐回他臂弯中,罐子才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那是他在舞台下的声音:
我想你或许需要一些逃走的地方……如果我这里是你想逃的地方,那我无所谓,在舞台的范围内可以尽量配合你。但是离开了这里,下了舞台,就把我忘了吧,这样对你比较好。他好像又苦笑了一下,
毕竟我真的是个人渣,毁了knob的人渣。
习齐没有回他的话,只是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学长一年级的时候,抽到什么?他忽然问。
嗯?
就是女王的课啊,舞台那堂,学长也有抽签表演吧?
浪迹天涯的蜗牛。
真的?习齐意外地抬起头,他完全无法想象罐子演蜗牛的样子。
假的。
罐子立刻泼回一桶冷水,看着习齐错愕的表情,罐子终于忍不住笑了,
我忘记那天要考术科,和knob两个人跑去罐子和□□大喝一场,气得虞老师打算把我们两个一起当了。后来是knob跑去帮我求情,才用交报告了事。
习齐愣愣地看着他,实在分不清他讲的是真的、还是随口编造。他看着罐子笑个不停的侧影,忽地低下头,
tim……学长出了什么事情吗?这两周……
他终于鼓起勇气问,罐子停下了笑声,
啊,扯上了一点纠纷,他看了习齐一眼,长长吐了口气,把头靠在沙发上:
因为打工的地方有点复杂,结果被人带队打了一顿,就在和你分开之后不久,害我差点杀死人,还招来了警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了,对那出戏而言。
他说完,好像又后悔自己说太多似地抿了抿唇。习齐忍不住说:
学长……非还那笔债不可吗?
嗯,是啊。罐子沉静地说。
可是……那又不是学长欠的……
是knob因为我而欠的。
罐子淡淡地说,他从沙发上直起身,伸手到茶几下,抽了一包香烟出来,拢在手心点燃了。习齐也拿了一根,但没有凑到唇边。
罐子吐了一口烟,开始说话,你知道吗?knob他的妈妈,是个风尘女郎,货真价实的□□,他是真正的h。
他神精质地笑了一阵,习齐没有接腔,只是安静地听着:
knob他……从小就被她妈带到工作场所去,他妈也不是什么好女人,至少完全不懂得替孩子想,那种地方环境又复杂,knob七岁的时候,就被他妈的恩客性侵了。后来她妈发现他儿子竟然可以赚得比他多,因为knob从小就长得很漂亮,就把孩子推下海,自己竟然坐在后面收起钱来。真是难以致信,女人这种生物。
罐子从鼻尖哼了一声,习齐没有说话,只是咬住了下唇,
后来他年纪轻轻就染上了性病,她妈那时也找到了新男人,就把他随便扔在某个收容所里,很多年都没管他,罐子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
虞老师平常有在做一些慈善演出,在演出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他,知道了他的遭遇,也发现他对戏剧有兴趣,据说是小时候有个对他还不错的客人,常带他去看戏的关系。就半收养似的,提供他一定的捐款,让他念了戏剧专科。后来knob自己也能半工半读后,就替他推荐进了艺大,留在自己身边,女王是knob的恩人。
习齐有些意外,但仔细一想,女王听闻knob死讯时,那种绝望、痛苦的反应,又觉得理所当然了,
没想到他妈不晓得从哪又得知他儿子的消息,知道儿子现在过得不错,还跟男人同居,竟然找上了他。她那时候已经年老珠黄,没人要了,就开始向knob勒索,knob给不出来,她就用电话、信件搔扰他,还跑到学校闹,knob那时简直快疯了,
习齐看向屏幕,knob依旧笑得灿烂,正把一瓶香槟淋到罐子的头上。
很不可思议吧,
罐子拿起遥控器,把录像倒转回去,又转回精灵模样的knob。看着他对着观众、对着屏幕,绽开无羁的笑容:
像这种人……有这种经历的人,竟然可以笑得像这样子。彷佛被画面上的笑容感染,罐子竟也跟着笑了,笑得和精灵一样温柔:
那是真正的笑容,不只是在舞台上,knob不太会骗人,他在舞台上的样子,几乎就是他真正的样子,他就是擅长把每个角色都演成knob,knob的精灵、knob的王子、knob的售货员、knob的侍卫长……就算下了舞台,我也没看过他骗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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