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在传达这个真理的时候,她一再强调了那个时间状语,早上,早上。
但是事实总是比传说显得更多元化,所以现在明明是傍晚,我还是应验了民间的智慧,活生生见到了刚才在念叨的人——呃,非人。
异灵川。
狐族启蒙科目之一:非人地理。
其中有一章的标题是:非人世界三大圣地。
青陆,珍谷,异灵川。
前面两个都是好地方。青陆有美景,珍谷有银子,小白当年第一个理想,就是抢完珍谷去青陆休假,至于会否被满江湖追杀,没有放入考虑范围——所以叫做理想。当我指出这一点之后,他想都没想,张口就说,那我去加入异灵川。
狐说(15)
要不是这句话被白老爷天耳通听到,特意跑回来狠揍了小白一通,我一直认为他是会言出必行的。就像人类世界里篮球打得好的都要经过nba检验同理,非人世界中来自各个种族的战士,成为高手的两个标准都和异灵川有关——要么是获准成为其成员,要么是掐架掐赢其成员。
我家白弃,走第一条路线的可能性被白老爷无情的打消了,所以他只好成为一个无组织无领导的在野战神,贯彻第二条路线,就像现在。
活生生的异灵川成员就在十米开外,总共三个,站成一个战术三角,血色长袍从头到脚笼罩,只露出眼睛,看不出是哪一族的成员。各自高高举起的左手中心,分别镌刻着异灵川交叉z字的标志,他们正在对白弃大肆进攻,不计其数的月形霹雳持续发出,劈破天色大气,在白弃身前飞舞流光,回旋来去,不祥地安静着,只万千闪耀炫目,慑人肝胆。
慑人肝胆,我竟然也很容易被慑。人类那些被非人世界视为进化不完全的软弱特性具有无法解释的侵略力,三十年尘世生涯之后,我比从前好奇,担忧亦更多,即使无谓。
事实上我应该一眼就看出,对方虽然作伥作势,来者不善。在小白面前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月形霹雳的回旋往复中能量日益减低,直到消失在虚无之中,而我那位看似一直在挨打的兄弟,雷霆不动,声色从容,显然暗中是占尽了上风。
我这判断乃后知后觉,因为就在我升空,看清楚事态进行的那一瞬间,小白忽然就站了起来,他站起来的每个动作好似体c教练做动作分体演示一般,极慢而不连贯,可是每一个步骤做完,就有一阵海一样浩大的压迫力从他的四周汹涌开去,月形霹雳逐渐在越来越远的距离处就轰然灭形,散于无声之中。我站这么远,仍然感觉脸上身上,像是被大力溅起来的水波拍击一般,热辣辣的刺痛,恍惚间天地如淹没,浪涛肆虐,海啸滔天。
这是水字诀中的“水啸”我多年前看白老爷使过一次,当真是天风海雨,势量惊四界。但那一次白老爷还需要在水域之旁,利用大自然原始的力量做法,而今一看,小白已经可以纯然使气,形成有质量的水样攻击波,难道他的法力之深,已经超于白老爷之上?
这一念的惊讶还没完结,小白瞬息间收起周身的防护气罩,遥遥喊了一声,“南美,你出来了?”我赶紧高叫一声,“哎,我在这呢。”他转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笑容清俊温朗,像开在狂飙中的水莲花,我心里一动,他却又转了过去,双臂高高举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弧,那弧中的面积跟充了电的灯管一样,璨然亮起,其后化作万千闪亮刀锋,向攻击者站成的三角摧枯拉朽疾进。一片哀号声传来,那三个人被高高抛起,在空中一起发出杀猪般的叫声,身影迅速消失了。
我目瞪口呆,赶紧跑过去,擦擦眼睛看空中,“小白,你把他们怎么了。”
谁知他也在搭手看天,一脸纳闷,“不会那么不经打吧,人都打没了?我还没使劲呢。”
我没好气,冲他p股上一脚,“死小子,你够种,我在下面差点被人玩死,你和人在这里打架玩。”
他一瞪眼,“什么打架玩,都是指名道姓要来抓你的。已经第三批了。”
抓我?抓我干吗?我脑子里赶紧转,欠了谁的钱没还,莫非欠得有点多……幸好小白及时解脱了我,“跟钱没关系,狐族选命,向来是非人世界大势转化的重大转折信号,某些种族不欲变化,就会全力阻止选命银狐履职。”
难怪要出动白弃来保护我,看来这一趟凶多吉少啊。
我在这里说凶多吉少,小白视为对他战斗实力的一种含蓄侮辱,因此不悦地瞪我一眼,岔开话题问:“你在下面情况如何?”
我甩甩手,“几只乌龟,拿我去浸猪笼浸了半天,然后丢给我一个铁牌子,对了,就是要我去异灵川啊,说要补什么数值。”
小白皱皱眉头,“补什么数值?”
我诚实地根据自己的理解报告:“除了感情丰富不需要补以外,其他什么德行都要补。”
他吓了一跳,“这么虚啊,你受不受补的?会流鼻血吗?”
小白这样跟我扯着,眼神很专注地在我的脸上,可是我无形之中,却能感觉他的警惕布满四周空间,似乎空气都因为惧怕而不断溜走,一根无形的弦绷得那么紧,甚至使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我从不知道成年后的白弃,凝神时候神色是这样庄严的,像我们供奉在狐山上的祖先金刚像,安详慈悲,无笑无嗔,却至为博大,深不可测……我仰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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