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把菜焯好,有些菜是有苦涩味的,放一点点盐可以去苦味。而且不要把菜煮烂,焯到断生赶紧捞起来过冷水,这样口感才好,你做凉拌菜大多偏软烂。”楚老丈给他做示范,把菜焯好放在盆里。
“用油炸些花椒干辣椒,泼在蒜末上,仔细油温别太高别把花椒炸糊了。再调一点醋,冷开水,糖盐少许。”
“这个少许到底是多少呀?”庭霜对中国菜谱里的这个“少许”那个“若干”很头痛。
“份量你要自己把握,多做几次就行了。拌的时候要下手捏,不要用筷子,要反复捏,这样更入味。如果有香油红油浇上就更好了。”
“让我来吧,你在旁边看着。”庭霜洗净了手,准备亲手c作。
楚老头脸色更苍白,支持不住坐了下来,含笑看着他弄。
庭霜把饭菜摆好,招呼吃饭,却发现楚老丈不见,到后院柴屋一找,发现他躺在草铺上,脸色发白,呼吸不稳,精神也极不好。
“你怎么了?病了?”庭霜赶紧过来问,“明天我进城给你请大夫。”
楚老丈勉强摇了摇头:“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也就这几天了。”
“你怎么这么说呢?明天我把大夫请来,吃两贴药就好,你且放宽心。”
楚老丈笑笑:“大夫治病不治命,我命数已到,神仙也救不了。我已经把做烧j的法子教给了你,其他做菜的方法也记在册子里了,你们拿去用,只是我担心会给你们带来祸事。若有人问起我,你们只说不知道。”
庭霜和庭辉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楚老丈把他的菜谱传给他们,怎么可能有祸事呢?可能他病糊涂了。
楚老头又要他们给他找一件好的衣服做装裹,偏偏不要他们替他穿,而是让他们离开,关上门,自己一个人艰难地穿上衣服,然后躺在铺上等死。
虽然楚老头不让请大夫而且行为古怪,庭霜还是准备进城请医生过来,后半夜起来把j做好,天刚亮就背上进城,到了酒楼直接把货交到后厨,掌柜的很满意,说:“昨天的j上桌,客人吃了都说好,明天你再送二十只来。”
想到还得用钱请大夫,庭霜请他预付了明天的j钱,然后赶紧到回春堂请大夫,不想那高大夫正在为一个发急病的病人诊治,只好在外堂等候。
“伙计,抓药。”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庭霜循声看过去,正巧那个抓药的人也回过头,一看到他惊喜地叫起来:“大少爷,是你。”
原来是以前的小厮平安,在这样窘迫的处境下见到以前的仆人,换上别人定会尴尬,不过庭霜对身份等级完全不在意,看到熟人,高兴地向他打招呼。
平安过来搭话,问起分别后的境况,得知孟太太已经去世,平安忍不住抹起眼睛:“太太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想不到……”
“你怎么样?过得好吗?”庭霜转过话头。
“不好。”平安叫起苦来,他也是身世可怜的人,乡下的父母去世后他成了孤儿,流浪了几年,孟家收留他做仆人,老爷太太和几个少爷对他都好,才过了几年舒服日子,孟家店铺失火,在城里过不下去遣散仆人回到了乡下,他也只好投靠一个远房亲戚,那亲戚把他介绍在当铺当学徒,正好跟着师傅分到这家分号。
“当铺好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到。有什么不好的?”庭霜不理解他为什么愁眉苦脸的。听人讲过,对于拥有一定资本的人来说,开当铺是比较稳当的发财路,对于谋生的人来说,进当铺也是个终身有靠不受苦的职业。
“在当铺干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
在当铺干,学徒一关是很难过的,当学徒早上要最早起来,挂幌子,倒便壶,扫地抹桌,按规矩,学徒进当铺十年内不设座位,所以他每天站柜台长达十个多小时,晚上打烊后别人都休息了,他还得练习写当字打算盘。
当字,是典当行业内部使用的行业秘密字,大约一千多个,要熟练识写并不容易,却是必须掌握的从业基本功。所以,他每天晚上得在昏黄的油灯下练两钟头。
庭霜听了很同情,觉得干哪一行都不容易,好言劝他:“年轻人不怕吃苦,这是难得的磨炼。你看我在乡下种地,不也是一样辛苦。”说着把手上的茧子给他看。
“那不一样,种地虽然辛苦,可是收获的时候非常开心,而且还有农闲的时节,我以前在乡下,农闲时几个要好的伴儿围在一处打牌或是拉呱,帮着娘蒸枣馍,很高兴。还有打围更是好玩。”
说起在乡下时的生活,平安眉飞色舞。去田里薅草,满载而归之前,先休息一小会儿,和小伙伴们随手拣几块小石头土坷拉,在地上划几道,就可以玩起来。晚上,一帮孩子屋前院后捉迷藏。夏天到池塘打鱼捞虾,还可以踩河蚌,光着脚丫踩呀踩,踩到一个圆圆的东西,就是河蚌了。还钓鳝鱼,捉青蛙,上房掏家雀,在锅门口一燎再沾点粗盐,几个调皮男孩你争我夺,真开心。
可是在当铺干活,一天站十几个小时柜台,打烊后还得练当字打算盘,成年累月呆在黑dd的屋子里,陈旧没有活气,吃住都要在当铺,不许外出,憋也要把人憋死了。同事也是老气横秋,连个说话人都找不到。
而且,这一行封闭性很强,入了当行就不能改行。其它行业多是视顾客为衣食父母,态度极亲切,唯独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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