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街。”
开元街?开元街出了什么事?能住在那里的人,都是朝廷要员,看来当真是有哪位朝臣犯了事,让大理寺卿将这新官上任的三把火烧得如此旺盛。
做为一国最高刑法机构,大理寺的行动向来受人瞩目,更不要说如今如此大阵仗地朝着开元街行去。围观的百姓一圈又一圈,可也没有敢妄自靠近的。
人心惶惶中,向鸣的马在杜相府门前停住,随即竟不动了。
大理寺少卿胆战心惊,上前问道:“大人,怎么不走了?难道是等杜相吩咐?”
“所有人严阵以待。”向鸣翻身下马,忽略少卿的问话,严肃命令道。
跟在向鸣马后的士兵皆错愕不已,这架势怎么像是要拿的人是杜相大人?可这杜相是随便能拿的吗?而要拿杜相的人还是杜相的门生向大人?
所有人迟疑之间又想起方才大理寺中被向大人果断斩杀的同伴,身上一激灵又纷纷列队站齐,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怠慢。
正此时,开元街的另一头传来哒哒马蹄声,众人朝那方向望去,便见一人所骑马后跟着数十士兵,那人堪堪到了杜府门前才勒缰绳,下马来。
太傅大人?所有人再次慌乱了。而此时杜府门前的家臣早已进府中禀报。杜府门前气氛一时诡异异常,就连偶然路过的百姓都不敢看了,匆匆拉着孩子赶紧远离是非。
“你晚了半刻钟。”向鸣双手负后,侧头没有丝毫表情地看着苏长亭。
苏长亭笑得如同春风玉郎,眉目里都是山花晴空,他望着杜府的门匾,回向鸣的话:“乔装进城又要整装待发,总是费些时间。”
向鸣不再纠结时间问题,虽然他最讨厌别人迟到,但是今日最大的事不能因为一点点小事耽搁。
“后门可封?”向鸣再问,同苏长亭一般,望着杜府的门匾。
“我出行洛阳总共带了六百士兵,如今尽全数都在这杜府墙外守候,应当是封住了的。”苏长亭笑道,一脸的轻松坦然。
向鸣听罢后,没有表情的脸难得露出了一些表情,难以自信地扭头看着苏长亭,道:“应该?”今日之事,事关生死九族,这人竟然用应该这么模糊不清的词,而这词还是出自人人称颂才智无双的太傅?
苏长亭笑得明媚,回头看去向鸣,和煦地道:“世事无绝对,我怎敢断言杜相不会老谋胜算早有准备,叫我们如今入个空城计?”
向鸣想了想,皱眉又道:“大理寺的暗桩,我已除去。”
开始这场有来无回的行动之前,远在苏长亭出行洛阳之前,苏长亭便同他说过,杜相心思深沉,杜府暗桩遍及京城各处,甚至连边防要塞都没有放过。
所以他今日行动前,才会“打草惊蛇”故意弄出大阵仗,叫人摸不清头脑,如此之下,藏在大理寺内的杜府暗桩必定按耐不住,欲偷偷离开大理寺通报杜相。
这一招尚是苏长亭离开京城前教他的,他当时听完没什么感觉,可今日亲手斩杀那欲私自行动的士兵后,他才惊觉苏长亭的可怕。
那一斩杀,不仅仅是斩杀一个暗桩,同时是为他树立威信,否则这些士兵,方才怎会听命于他,在杜相门前列队齐整。
对弈之下,察人十步以外便可无往不利,而苏长亭这个人何止察人十步,恐怕早已决胜千里,从开局,便料准了对手的每一步。
“我们闲聊的也够久了,杜相大人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还是别叫大人等太久,以免失了礼数。”苏长亭笑着又看去了杜府的门,他说完话后,提起衣摆,端正地行上杜府门前宽阔的石阶。
向鸣凝了一会儿他的背影,随即跟上,同时命令身后大理寺的士兵道:“进府拿人!”
士兵们心中还是犹豫,可行动上不敢有半分耽搁,因为此刻要拿杜相的人不仅仅是大理寺卿,还有苏太傅,如今拥有先斩后奏之权的钦差大臣。
人心惶恐,与杜相平起平坐,甚至比杜相多了一道先皇托孤圣旨的苏太傅,当真要与控制朝堂数十年之久的杜相开战了。
而他们已经整队于此,也早没了退路,只能与苏太傅、向大人同进退。
午时三刻的太阳从杜府宽广的天井上照下来,所有人身上都蒙上一层金光,仿佛荣耀加身,又加得众人心中彷徨。
石仪站在天井后的大堂上,神色镇定,没有丝毫慌乱,仿佛进来的不是带刀拿人的士兵,而是普通客人,登门拜访。
“相爷在书房等候太傅大人,还请太傅大人随我前去。”石仪弯身道。
向鸣皱起眉心,一手正欲抬起,命人去书房拿人,却被苏长亭率先止住。他看去身旁的苏长亭,只见这人温文尔雅,笑着对石仪道:“有劳。”
石仪再一躬身,随即拐进了内院。
苏长亭侧身对向鸣说了一句:“容我与杜相闲聊两句,你且等等。”他说的谦逊有礼,却偏偏有迫人的自信,叫人不敢质疑他的决策。
而事实上,苏太傅的决策也确未错过。向鸣只想了一会儿,便点头,随即见苏长亭跟上那杜府奴才的脚步,走入了内院。
☆、雄鹰陨落
石仪在书房门上敲响三声,随后在杜相的一声进来后,将门推开。苏房的门又在他的身后关上。
站在门口的石仪,沉着脸色,将袖中的短刀又握紧了一分。他心中恨意无处宣泄,最恨的是自己无法违背相爷的命令,否则来的途中,他便该一刀杀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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