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不好的词在他发出这一声后涌入人的脑中。
忽然,在那一声后,洛修竹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猛然站起身,掀倒了桌上的一切,后又觉不够一样,欲将沉重的红木桌也一同掀翻。可他三日不曾进粮,力气根本使不出来,掀了几番不成,他已经气喘吁吁地瘫在地上。
“啊!啊!”洛修竹又狂吼两声,似发泄着心中的郁愤,然而就算是吼叫,他也不解释一句话,而眼睛里又是藏了那么多话的,落空分明看出来了。
在洛修竹狂暴之间,落空一直安安稳稳地坐着,仿佛一切都是空气,也毫不担心东西会砸到她。等洛修竹歇下来了,落空才站起身,走到他的旁边,盘膝坐于他的身旁。
“所有人都不理解你为何爱她,没有人认可你对她的痴情。而如今她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你不能帮她,也帮不了她。所以你痛恨自己,时常想自己为什么不是宫夕月,如此便能呵护她,不让她伤心难过。又想为什么你不是苏长亭,手握大权就算得不到她的心,至少可以护住她,免受颠沛流离之苦。”
落空一番话又让如今形同野人的洛修竹含泪惊讶地望向她,而她毫不动摇,接着说道:“洛修竹,不是没有人理解你为何爱她,不是没有人认可你对她的痴情。而是没有人能够原谅你为了爱一个人变成如今的模样,你爱着她杜敏贤,所以她为爱而苦的时候,你恨你妒,你甚至想要做尽坏事引她关注。而当你为爱而苦的时候呢?转过身去看看,你没有发现也有如你一样的人,在你身后为你伤透了心。”
“洛修竹,你知道你为什么比不过宫夕月,又比不过苏长亭吗?”落空认真地看着洛修竹此刻最干净的一双眼睛,“跟宫夕月比,你少了纯粹。杜太后是怎样的身世背景,她再不需要一个心眼多的人,更不需要一个跟杜相一样试图将她圈养起来的人。跟苏长亭比,你少了冷静。要想跻身朝堂,与杜麟齐肩而立,不是只为了爱一人便可以办到的。你需要有雄心壮志,需要有隐忍胆魄。”
落空顿了顿,又笑了笑,才接着说道:“然而你都没有,你将你的所有都奉献给了你所谓的痴情。然后你不妨去瞧瞧,你的痴情将你的母亲折磨成了什么模样,你当真是情圣吗?”
她看见洛修竹垂下了头,肩膀在抽动,就像小时候他玩心大起,将她扳倒,跌得她额上直流鲜血,她尚未哭的时候,他已经泪流满面。
落空于心不忍,挺想伸手抱抱他的,可见他一身的邋遢,皱了皱眉,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勉强自己,只在他的肩上轻拍了拍,权当安慰。
“你这女人怎么跟敏贤小时候一样,安慰人从来都跟教训人一样,一点都不温柔。”洛修竹低头,哭着说,声音都是哑的,却就是有一股子骄矜。
落空刚拍上洛修竹肩的手又收了回去,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毫不留恋地走出房中,寻人给禹姨送消息,她家儿子大约是愿意吃饭了。
晚上的时候,京城的月很圆,苏长亭站在院中,仰头望着巨大的月盘,心想洛阳的月应当也是这么圆的吧,若是没有阴云的话。
这时一人轻步走到了苏长亭的身后,苏长亭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了是谁。
“太傅大人。”孙玥轻柔的声音仿佛一阵没有重量的风。
苏长亭缓缓地收回了下巴,侧身,与孙玥始终保持着一臂距离,微笑着问道:“孙小姐有何事?”
孙玥低着头,犹豫了一番,也侧身面对着苏长亭,二人之间距离又变大了一些,她声音很小,说道:“我听闻你告发杜相的五项大罪中,其中一项是宫妃不孕皆因杜相命人用药造成。如今你必需要一个宫妃出面证明,而我、而我愿意做那个证人。”
苏长亭笑容停滞了一下,眉心不禁动了动。
孙玥半晌没有听见他的回应,不免担忧地抬头看他,见他那般不解警惕的神色,又忽的慌了,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要用此事要挟你为我做什么。我只是单纯的想要帮你。我对你已经不抱希望了。”
她急忙解释完最后那句,人便又冷静了下来,垂下目,又是那副小心翼翼,羞涩内敛的模样:“以前我敢向你告白,愿意接受太后的安排,没名没分地留在苏府。只因为我以为你对她、对她并非真的喜欢的。”孙玥又偷偷看他一样,那在月下如同天神一样的容颜。
“你还记得那年你从稽城回来,参加她的及笄之礼吗?那时你恰在茶馆偶遇了几个聊得来的年轻人,一时畅聊你竟耽误了去长孙府参加她及笄礼的时辰。因为这样,我总是想你对她也未必是至死不渝的,否则不会连她及笄礼如此大事都耽搁了。所以我总以为如果我表达了自己的真心,你必定会受到感动的。”
孙玥忽的哽咽一下,顿了顿,呼出一口气,又道:“可是这三年来,我一直都看着,你每日除了在书房处理公务,便是在书房独自饮茶。你以前喜欢喝龙井,不管何种季节,杯中茶都是龙井,而如今你却只喝普洱。我后来听环儿说,长孙小姐很爱喝普洱,犹是嫁入苏家后。你们的卧房,你再未宿过,也不让人打扫,可是每当无事的时候,你便会亲自打扫你们的卧房。”
她抬头看他,没有从他的眼中看见一丝的怜悯,然而她感激他的冷酷无情,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会去动摇已经下了决心的意志:“所以以前都是我误会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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