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跟丈夫带着大伟和小雨也过去跟何葭见面。两个孩子还认得她,叫着舅妈扑上来。
何葭感到,自己对这两个小天使比对沈远征的儿子维维更有感觉。她蹲下身抱紧他们,把礼物拿出来给他们看——给大伟的是一套小小的长袍马褂,给小雨的是一件中式背心。
维多利亚帮他们穿上,全家人都哈哈大笑。
何葭送约翰和维多利亚的老公各一条男式羊绒围巾,送给安娜一件羊绒衫。她送维多利亚的是一条真丝素缎的旗袍领无袖连衣裙,可以做晚礼服穿。
维多利亚在安娜的卧室换上,兴奋地冲出来尖叫:“葭,葭,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居然这么合身!”
何葭微笑着说:“我们俩身材差得不太多。售货员告诉我,这条裙子是斜裁,弹x很大,尺寸稍微差点不要紧。”
吃完饭,何葭坐在安娜身边陪她聊天,说了自己在中国的情况,以及现在来多伦多是培训,三个月后要回中国去工作。
安娜看她左手无名指上依然带着两只戒指,拉过她的手说:“亲爱的,把戒指脱下来,让弗莱德慢慢地退出你的生活吧。你要向前走一步,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何葭细长的手指轻抚着那两枚戒指,轻声说:“我在中国一直很忙,没有时间考虑这些。”
安娜拍拍她的手,婆媳俩的手j叠在一起:“弗莱德在天堂里看着我们呢,葭。我们生活得快乐他才能高兴。”
这个时候何葭心里想,有个信仰真好。宗教能给人以心灵的宁静,使人得到安慰。
她看着安娜,这位母亲头上的白发比她跟弗莱德结婚的时候要多,神情要苍老,但是她的精神似乎已经完全恢复了过来,神情间已经不再有深切的哀伤和悲痛。
大约是宗教的力量让她得到支撑,一步步走完她余下的生命;也许是丈夫,剩下的这些儿女需要她的精神支持,她不得不强打精神尽做妻子做母亲的责任。
看了约翰和安娜,她觉得她的心放下一大半。她想起在上海的姑父姑妈。姑妈一向想要个女儿,她曾经被寄养在姑妈家,姑妈待她像亲生女儿一样。这次她回去,感觉两位离休老人身体已经大不如从前,也许哪一体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意外,他们的r子过一天便少一天,她要用她余下的生命好好孝敬他们,不让自己的生命留下遗憾。
父亲的死,一直是她心中难以诉说的痛。她为了自己的感情,去国离乡那么多年,他生病她不知道,他病卧在床的时候她远在加拿大,他已经不行了她才匆匆赶过去,差一点跟他擦肩而过。
如果她回去的时候父亲已经昏迷,不能够再跟她说话,她都不知道这一辈子该不该原谅自己。
她不能再让自己重复这种遗憾。她要像对待亲生父母那样对待姑妈和姑父。
那个周六的下午,何葭坐在多伦多安大略湖畔弗莱德父母公寓的客厅里,这么对自己暗暗发誓。。 最好的网
程序(上)
三个月后何家结束培训,回上海走马上任。她住回自己家,每天上下班由司机接送,一个人吃饭总是好凑合,她在国外已经养成简单的生活习惯,大多数时候就着一碗汤吃一块自制三明治,看百~万\小!说,上上网,看看电视新闻就上床睡觉。
r复一r,周而复始。
周末的时候去姑妈家,在两老跟前承欢。姑妈喜欢养花养草,何葭投其所好,自己也养了一些,跟姑妈去j流养花经。
“玻璃海棠不能拿到房间里,两天叶子就不紫了,开始出现那种病态的绿。”
“蟹爪兰挂在东边窗台就可以,属于半y植物,开的花可漂亮,又容易活,我给你c了一盆。”
如此种种,如数家珍。
姑父上老年大学,在练毛笔字,她也拿张纸在旁边比划,如何运腕发力,虚心讨教,哄得老人家诲人不倦,龙颜大悦。
只有对沈远征似一般朋友,仿佛两人只是点头的j情。见了面问候一声,随口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聊聊天气,各自的工作再无别话,分别走开。偶尔吃饭的时候他会问一句:“工作怎么样?还顺利吧?”
她一边盛汤一边说:“还行,马马虎虎。”
也就这么几句话。他去照顾维维,维维不在就钻进自己的房间去看碟;她收拾好碗筷又回到桌前执笔炼字,凝神静气。
新工作一开始总是紧张的。何葭前面几个月要适应新同事新环境,摸清公司的基本运作情况,非常忙碌。她在公司的地位基本上跟总经理平行,所以没有人妄想要跟她j朋友,都对她毕恭毕敬,客客气气,她不是不寂寞的。
有一天张帆问她工作如何,跟同事关系如何,有没有人表示好感等,何葭苦笑一声说:“高处不胜寒。”
张帆跟她八卦:“真的,女人到了一定年纪一定地位,再找合适的人也难。这个年纪的男人,事业有成了,可是也都结婚了。就算没结婚的,离婚的,也都喜欢找水灵灵年轻的妹妹,小鸟依人,让他们很有成就感。你这样的跟他们一个级别的职业女x,他们害怕不能压服,所以会望而却步。”
何葭啼笑皆非:“我现在不考虑这个问题。”她下意识地看看手上的戒指,还是下不了决心把它们取下来。
张帆趁热打铁:“你现在一个人,远征也是自由身,为什么不给他一个机会?”
何葭把目光从九天之外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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