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玲预感到他们的关系要出问题了。结果事实比预感来得更快,自那次见面后,男孩便消失了,连最后作一次倾诉的机会也没给她。
“一天早晨,姨妈见单玲没起床去上班,便进屋叫她,却看见单玲坐在床头傻笑,然后抓起床单来一条条撕破,突然又是大哭。她的姨妈大惊,证实她已经发疯后,便将她送到我们医院来了。”
小翟护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接着讲下去。
“吴医生对这个病人非常重视,开出了最全面的治疗方案。他说单玲太可怜了,一定要让她尽快康复。可是,刚治疗一个月,她姨妈就不到医院来了。你知道,精神疾患的治疗费、护理费、住院费加起来可不是个小数。她姨妈给她j了一个月的费用后,便说没钱了。单玲工作的单位说她还在试用期,没医疗保障的,出于人道主义考虑,给了八百元补贴后,也不愿再支付医疗费用了。
“怎么办?总不能将病人赶出医院去吧。吴医生给我们开会,发动捐款,他自己首先捐出了两千元。大家都很吃惊,也很感动,纷纷捐了些款,当然不太多。你知道,我们每月的薪金平均也才七百多元。
“为了让这些钱延长单玲的治疗时间,吴医生将那间长期闲置的病房打扫了出来,让单玲住了进去。这样,单玲的住院费用就可以免去了。这也是吴医生向院领导争取来的优惠。吴医生说,那房本来就空着,单玲住进去,也就不该收费。”
“你知道,在人的各种疾病中,精神疾患是最复杂、最难治愈的疾病。可这次吴医生却像铁了心,声称要在半年之内彻底治愈单玲的抑郁x分裂症。他甚至从家里搬来了电视机,安放在单玲的病房里。他说,这对改善她的精神状况有好处。有一段时间,单玲似乎正常了许多,我们都很高兴。”
说到这里,小翟护士在暗黑中朝住院楼望了望,可能是感到自己谈得久了,担心病房有没有需要她照料的事出现。她说:“不行,我得回值班室去了。”
我们一起回到了住院楼。小翟径直上了到女病区的楼梯,然后回过身来,对我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我右转进入走廊,这地板一踩就咚咚地响。我走进走廊尽头我的小屋,才重新想起有人在我家里接听电话的事,而派去查看情况的张江竟一直没给我回话,这一夜我是无法入睡了。
人对往事的反复追忆,实际上是对自己那永不回返的青春岁月的怀念。在十四年前医学院的后山上,何教授对自己年轻时代的一段奇异恋情的讲述,作为大二女生的郭颖听来,感到陌生而又新奇。她想像着她所不了解的文革时代,年轻人将激情和浪漫j付给了革命,而爱情的萌动只能蛰伏于这浩大的洪流之下,像无声的鱼潜游在海底。
郭颖只是不明白,何教授为什么突然对她打开了记忆的闸门。也许是这后山的凉亭使何教授触景生情,也许是这深夜的暴雨使人时空错位,无论如何,二十年前那个叫卢萍的女生此刻一定活在何教授的眼前,使他难以自禁。
郭颖突然想起了她前段时间在凉亭边发现的纸钱灰,这是何教授为他二十年前的恋人而烧的吗?还有,学院的老校工曾望见过这凉亭里站着一个白纱飘飘的女人,而这个圣洁的形象,谢晓婷和高瑜在后山幽会时,也在附近的树林中发现过。并且,结果都一样,当你揉揉眼要看清她时,她瞬间就消失了。
这会是二十年前那个叫卢萍的女生吗?郭颖几次想开口向何教授提及这个疑问,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荒唐,便忍住了。
郭颖想到了两小时以前,当她和谢晓婷在这后山的山头眺望到凉亭时,谢晓婷还误以为何教授一人呆在这里是因为寂寞呢。谢晓婷还由此产生了来挑逗何教授的念头。郭颖实在不理解谢晓婷作此决定,是真的对何教授有好感还是想闹着玩玩。
然而,谢晓婷在从山头到凉亭的路上消失了。午夜时分,郭颖看见谢晓婷隐入树林后便再没出现,一直到她自己赶到凉亭,一直到暴雨倾下,她听何教授讲了长长的故事以后,谢晓婷也没出现。
快凌晨两点过后,夏夜的暴雨停了下来。何教授也不再说话,只是抽烟,红红的烟头在暗黑的凉亭里显得孤寂。郭颖对他说了些安慰的话,表示要回寝室去了,并且劝他也回宿舍去休息。
“你,先走吧。”何教授木然地说,“今天是她的生r,我在这里陪陪她。”
这句话让郭颖心里也阵阵发痛。她知道凉亭是何教授与那个女生最初和最后见面的地方。二十年了。郭颖突然又想到了发夹,心痛中又夹杂着一点儿恐惧。
独自下山的路上,黑糊糊的树林又使郭颖想到了在一棵树上蠕动的黑影,这是她刚才去凉亭的路上发现的,现在猛然回想起来,倍感蹊跷和后怕。
她几乎是像逃离噩梦似的跑出了后山。走进女生宿舍楼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她想谢晓婷也许已经先回到寝室了。她要问问谢晓婷,为什么没到凉亭来?
快凌晨3点了,整个宿舍楼悄无声息,连楼梯和走廊上的路灯都已关闭。她摸黑上了三楼,尽量放轻脚步,以免楼梯响动让人发现她这样晚才溜回来,有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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