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和飚子连夜赶回自己的村里,把车停在村外,叫开老婶子的家门,问医生家的事,老婶子说,我一把老骨头了,我怕啥,要不是医生救我,我十五年前就死了,那石主任,不了,现在是石书记了,公社副书记呢,他不是人哪,你们逃走后,他开大会,说有人放走了啥特务,要群众揭发,就有人传纸条,说是医生他们两口子放走的,有群众代表反对,他没有得逞,只好把两口子放了,可是过了一阵子,李寡妇死了,你说咋就这么巧啊,前一天医生还给她瞧病去了,第二天她就死了,她妹妹告到村委会,说医生不但治死了她姐,还把她姐给睡了,这还不算,还有人写信给村委会,说,说,
强子再三问,老婶子说,我说了你也别信,没人信,说是你那傻媳妇住他家那几天,还把你傻媳妇睡了,说他是流氓,乱搞男女关系,qg疯傻女人,啧啧,哪儿有的事儿啊,造孽呀,就把他抓起来,这打呀,让他承认,他不认,生生把两条腿打折了,他老婆一气就疯了,唉,疯疯傻傻的,一年也不知跑到哪儿,有时候回来几天,看不住又疯跑了。
强子的拳头握了又握,咬着牙长呼吸,妞把茶放到茶几上,退回房里抱孩子。
老婶子还说强子的房被石书记的二弟住了,他姐家的房让石书记的堂妹占去了,他姐夫虽然没疯没傻,却跟讨饭的差不多,四处流浪。
强子恨得心头滴血,他更恨自己为啥不早些回乡,如果不是王飚拼命拦着,他昨夜就到石家,把他们一家全宰了。
第三部 第三十四章 血眼
妞哦哦地哄着孩子,心吊在嗓子眼,怦怦乱蹦,好象一张嘴,就会跳出来,孩子却在她怀里,仰着漂亮的小脸,冲她笑,舞着小手抓她的头发和衣领,不时模模糊糊地发出“妈”的声音。
强子走过卧室,走到阳台上,推开窗子,一阵凉风吹来,妞打个寒颤,扯过小被子,给孩子盖上。
凉风吹着强子的脸,往衣领里钻,但吹不散强子心头的郁闷和y影,他搞不懂,象石狗贼这样的人,还能当国家干部,还能升官,害死人命,冤枉好人,霸占人家产,jianyin妇女,没人管没人问?天儿不是变了吗?那股春风咋就吹不到他的家乡去?
强子不知道咋办;他这几天就一个想法;杀人;别的事儿仿佛都和他无关。飚子是拦住他的行动,但没拦住他的思想,他甚至觉得妞和孩子现在都是累赘,自己要是无牵无挂多好,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一个。
现在他静下心来,就想着把妞和孩子咋办,他想着孬子是不是可靠,是不是真的喜欢妞,就算不喜欢,是不是能对妞和孩子好。他得先把厂子转让出去,免得被国家没收,要给妞和孩子留下财产。
妞被孩子抓得心烦,捂着孩子的胳膊不让她动,孩子开始挣扎,后来就抗yi的大哭起来。
强子转过身,恰迎上妞惊鹿般的眼神,近乎麻木的心又被刺疼,这个傻媳妇,他拿她咋办好?
飚子没有请示强子,召开了公司头头脑脑会议,请张总那边来人,张总没时间,叫周玉菡来。
飚子说三点儿事,一是大家可以ji资,盖楼,特别是东北人,来这儿几年了,没有成家的,都可以在本地找对象,在本地成家,在东北有家的,可以把家迁过来。
二是大家要好好干活,这季活多,也是好时候,奖金多给,但要保证质量。
三是请大家选四个经理副经理,负责采购和联系业务的。
都是让大家兴奋的事,人人摩拳擦掌。周静静地坐在一边,没有出声。飚子让周讲时,周摇摇头说,张总对高经理的工作很满意,没有补充。
散会后,周拦住王飚,问高强是不是生病了,飚子说没有,家里有点事,周又问,家里出什么事了?大人还是孩子,要不要帮忙,飚子说,不用了,没啥大事儿。
周看着飚子走远,望望远处车水马龙的街道,觉得自己心乱又空落,好久一段时间了,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笑,每天夜里捕捉着任何响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睡去。
夜真是很神奇,人们都怕夜幕,她不怕,因为只有在暗夜里,她才可以把自己的思想象晒米一样拿出来晒,只有在月光下,她可以放任自己去编织任何故事,她可以完全的主宰故事的过程和结果。
她真的不信,为什么会有人对她的美丽熟视无睹;于是无数次的照镜子。本地常有评剧团来演出,那天她看过一场,花为媒,镜中的五小姐就是这样对着菱花镜,仔细观瞧,她一遍就记住了里面的唱词,“面似芙蓉,鼻如悬胆,耳如元宝,齿如编贝,一掐扬柳细腰。”五小姐就不明白,她心仪的王公子为什么会不要她?
强子血红着眼,他吃不下睡不下,不是躺在卧室就是站在阳台,一天也不说话,妞起初还叫他吃饭,后来吃饭也不叫他,三个人的房间只有孩子的声音。
两天过去了,强子终于下午走出房门,妞目送他出去,莫名的眼睛酸酸地,贴着孩子嫩嫩的小脸,眼泪止不住的流。
晚上强子回来了,妞呆呆地坐在沙发上,看他进来,起身往厨房里去,强子说,“你去哄孩子,我做饭。”
妞不解,但她听话地回房去抱孩子。
强子下面条打荷包蛋,炒了菜,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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