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仿佛听到上面飘下来惊噫之声,石轩中暗觉好笑。这时上面这一段突岩较多,因此随意向壁上贴去,均可找到借力之处。晃眼间他已上了峭壁项。那峭壁顶上一片平崖,约有三四丈宽广。尽是嶙嶙石骨,色作焦黄。再过去便又是陡峭拔起的高岩,不过旁边已有仄径可以盘旋而上,直抵峰顶。
崖上此时除了白凤朱玲之外,尚有两个人,一个便是适才见过的老者姜同。另一个却是身量魁伟,肩阔腰细的壮汉,年纪约在三旬上下。此人虽然长得壮健如虎,但眉目清俊,鼻梁高挺,一对虎目竟是黑白分明,除了威棱慑人之外,隐隐流露出智慧之光。石轩中十分留心地观察这个人,只见他几乎全部作汉人装束,但身上一些小饰物与及头上缠着头巾又可以表示出他是回人。
姜同大声笑道:“石大侠居然肯惠然而来。这天华峰虽然是敝派暂驻之地,但权充主人。敢说今宵得以迎近大驾,荒山平添光彩。”
石轩中道:“姜老师谬奖过甚,石某何德何能,愧不敢当。这位想是贵派中出类拔萃的高人,姜老师可肯为石某引见?”
姜同笑道:“石大侠不但武功绝世,眼力亦复光明之极。这位正是敝派掌门托克什师的师弟札合。”
石轩中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西域白驼派的第一高手札合老师,石某闻名已久。今日一见,单论这仪表风度,已足令人心折。”
札合微微一笑,道:“我这番重来中原,便极渴望能够见到石大侠。今晚心愿得偿,真是喜出望外。这一位可能就艳名倾天下的白凤朱玲姑娘么?”他的汉语说得十分流利,若然不看他装束,真不会相信是回人说的。
石轩中答道:“这位正是朱玲姑娘。”朱玲被札合这么当面恭维,不由得嫣然一笑,露出编贝也似的玉齿。这一笑风姿动人,美丽之极。
石轩中继续道:“札合老师说得好一口汉语,可见智慧过人者无所不能。”
姜同代答道:“他不但话说得好,而且博览群典,填词作诗,已有名家风度呢。这西域维吾儿族中的确是罕见的事。”
白凤朱玲却有点儿不信,心想那札合乃是白驼派中第一把好手,又是掌门人师弟,地位崇高,姜同自然要替他吹嘘吹嘘。不过一时也不好意思用话点破,因此仅仅浅笑一下,娇声呖呖地道:“札合老师年纪轻轻,竟然早在十年前便雄踞贵派第一高手之席,这一点才真令人既惊且佩。可惜前数年贵派初入中原赴碧j山时,我已不在此处。故此错过瞻仰贵派独门武功的机会,大堪嗟惜。”
札合那双虎目,竟是停留在朱玲面上的时间居多。因此她所有的轻颦浅笑,无不入目。这时暗中已知朱玲不信他精通文学一事,不由得极快地瞥视石轩中一眼。只见面如冠玉,神莹外映。倜傥潇洒中,又流露出端重自威的气派。令人一见而生出不敢仰视的心情。
札合浮起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心想这剑神石轩中,果然是祥龙威凤,世所罕见。和那丽质天生,玉貌花容的朱玲,果真是极为匹配的佳偶,蓦地转念忖道:“石轩中不过是近水楼台罢了,若然他不是比我早点儿与她相逢,我就不信在夺取朱玲芳心的战役中会输给他,即使较量武功,我们鹿死谁手,仍未可知,何况是在情场。”这么一想,登时又豪气起来。
姜同因札会没答朱玲的话,便代答道:“他乃是童稚时便开始练功,二十岁时,西域已没有敌手。这十余年来,功夫自然益发有所增进。不过朱玲姑娘见识过天下高人,我们白驼派的功夫,在姑娘眼中自然无甚出奇。”
石轩中微觉奇怪,由那姜同外貌看来,应该是个性情怪僻。自傲自大的人,但想不到竟是这么谦虚有礼。只听札合道:“最可惋惜的便是石大侠和鬼母较技的一段,札合未能躬逢其会。不知石大侠是否准备再上碧j山?”
石轩中正不知答还是不答,方在思索。朱玲道:“三上碧j山那是必然之事,但时间尚未能够确定。只要确定之后,一定向天下武林朋友宣布,不过可以断言的,便是为期不会太久。”
札合微微一笑,凝视朱玲道:“承蒙朱姑娘明示,札合也许来得及参观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斗了。”
白凤朱玲见这札合虽不是汉人,但出言甚有分寸礼貌,谈吐文雅,不由得颇生好感。暗忖那霍长青的血仇,正不知如何报法才好。石轩中也有这个想法,和朱玲彼此对瞥一眼。朱玲向他作个无可奈何的微笑,石轩中极轻微地耸耸肩。
这种情形都落在札合如电神目中,却以为他们是表示轻视自己之意,不禁勃然而怒。但尽管生气,面上反而露出笑容。只听他徐徐道:“札合五年后重入中原,固然另有要事,但尚有一个心愿。那便是五年前上碧鸣山时,竟没有和鬼母交锋过,这番希望能够与她较量一次。谁知数目前抵此,据报鬼母以及玄y教一群香主,都已离山他往。”
白凤朱玲接口道:“他们刚刚赶出关外去了,你真个来迟一步。”
石轩中白她一眼,心想朱玲虽已背叛师门,和鬼母脱离关系。但在札合这等毫无交情的人面前,似乎不该随便供给消息,以致人家发生误会。札合又会错意,以为石轩中不喜朱玲和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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