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笑道:“紫嫣爱吃这些小点心也不值什么,每回做了让人给你那边送去些便是。”祺婕妤忙笑道:“虽是姐姐疼紫嫣,可大冷天的怎么好劳动这边的公公时常送去。”我淡淡一笑,道:“你我原是亲戚,不比旁人,妹妹不必这样客气。”虽然祺婕妤来请安时,时常告诉我兄嫂和睦,举案齐眉,我却从不主动向祺婕妤提及两家结亲之事。见我如此说,祺婕妤受宠若惊,忙不迭地说些兄嫂恩爱,嫂嫂贤惠之类的话。我轻笑道:“贤惠是自然的,若不贤惠蒋府怎能连纳了几房侧室?我这妹子出阁前便温厚柔弱,却不知是如何弹压那些跋扈的偏房侍妾?想来蒋溪该也是十分维护玉姚的。只是听说去年新纳的四姨乃乃性子格外暴烈,新生了儿子,倒也难免娇纵些。”
听我如此说,祺婕妤满面的笑容俱僵在脸上,一时竟无以作答。半日方讪讪地道:“二哥也是为了子嗣,方才如此。只是竟娶了这样品性的女子进门,真是糊涂!此事妹妹竟不知道,若早知道,断不能容二哥如此胡闹。”我笑道:“这原也是你我姐妹间的闲话。说说便罢了,其实大户人家谁家没有几房侍妾的?”祺婕妤也不敢多言,只是陪着笑。又坐了一刻便寻了个由头,匆匆带着紫嫣去了。
我想想祺婕妤惶然的神色,不禁冷笑了两声。品儿收了茶盅子,回道:“胧月帝姬不肯用早膳,又去睡下了。只叫头疼,恐怕是受了寒。娘娘看要不要传太医?”我忙起身去看绾绾,果然又睡了,额上也似乎有些温度,忙命人去太医院传了温实初来。
不一刻温实初便赶了过来,请了脉,道:“帝姬只是着了风寒,不妨事,睡一日吃两付药发散发散就好了。”我笑道:“温大人说不妨事,本宫便放心了。这些日子温大人在忙些什么,竟不曾见大人进宫。”温实初笑道:“娘娘、太子殿下和两位小帝姬无灾无病的,自然不会召微臣。微臣这些日子俱在太医院,皇上命微臣研究几张赫赫人带入中原的验方。”我诧异道:“赫赫人的验方?什么方子?”温实初道:“俱是当地人医治瘟疫和水土不服等疾患的土方子。医理相似,只是有些药材却没见过,臣这几日便在太医院查典籍。”
说着温实初开了方子告退去了,我沉吟片刻,命小连子差人去请哥哥入宫。
用过午膳,我在西暖阁的正间里百~万\小!说,小福子来报甄大人到了,我忙命快请。小宫女含香打起帘子,哥哥挟裹着寒气大步走了进来。问过安,哥哥在椅上坐了,方道:“今日皇上早朝后召臣到仪元殿议事,刚到家便听说娘娘急召臣入宫,便又匆忙赶了过来。不知是何事?”品儿上了茶,我命众人皆退下了,方道:“皇上可是要对赫赫用兵?”哥哥怔了怔,道:“此事并不曾在朝堂上议过,皇上亦叮咛了臣等不能传扬出去,妹妹却如何知晓?”我笑道:“看来是不假了。如今四海平靖,唯有赫赫灭了西宛对大周虎视眈眈。如此心腹大患,皇上终于要下决心铲除了。”哥哥笑道:“妹妹身处后宫却知前朝军机要事,真真令哥哥刮目相看。”我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只盼着哥哥早日平定赫赫。若赫赫平了,哥哥要答应我一件事。”哥哥想了想,道:“却不知是何事?”我深深吸了口气,道:“辞了大将军之职,交还帅印。”哥哥点点头,道:“此事自不需妹妹吩咐,天下太平了,我自会交出兵权。”
我叹道:“如今甄家在朝中势力极大,哥哥又手握兵权。我每每忆及当年慕容之祸,总是心头惴惴。此次立储,朝中支持立予涵的大臣竟占了六七成,且多是位高权重的老臣。皇上有意立予涵为储,便顺水推舟发了圣谕。可是焉知皇上心中没有丝毫疑忌?历朝历代哪个皇帝容得下如此权势滔天的外戚?此次立储,这些支持的朝臣可是哥哥暗中联络?”
哥哥闻言正色道:“并不曾私下联络这些朝臣。哥哥虽愚钝,却也知道此乃大忌,自不会铤而走险。况且小皇子能得以立储,却也是在爹爹的预料之中。一则爹爹任吏部侍郎多年,后来又升了吏部尚书,朝中及外放官员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都与爹爹有关。爹爹为官清正,朝中自然有许多人感念爹爹的恩德。二来甄家为官多年,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又手握兵权,不少人生怕逢迎不及,唯甄家马首是瞻。况且最要紧的是朝中众臣也须揣摩圣上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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