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凝的手沾了几点碎末。擦完手后又给她擦脸,一张雪白的素颜脸蛋儿,大眼睛乌亮乌亮的,樱唇嫣红欲滴,他每擦一下,她脸上就有一道浅浅的红痕,然后慢慢消失。
这张脸实在漂亮得惊人,不管看过多少次都要惊叹重生之弃子归来。这会儿她是一身男装,不仅没能掩下一分艳色,反而愈发夺目动人,就像是雨水洗过的翡翠一般,没有一分装饰的纯美,无边丽色,霸道地夺走每个人的呼吸。
方才在街上,不知有多少人把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些直接就透着赤/裸/裸的欲求,让赵琰大为光火。
所以他才临时让人去弄马车。
阿凝怀孕的几个月里,赵琰一直都是这么躬身伺候的,所以这会儿阿凝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浑身就跟四肢瘫痪似的一点儿劲儿不使,由着他来办。
一时想起,自己这模样,跟尚在襁褓里的儿子真没什么区别,不禁掩着嘴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一双嫩唇又被他叼了去……
二人离开南水园,上了马车,马车停下的地方,却并不是方鉴楼,而是祈王府。现在的祈王府已是帝王潜邸,里面的所有摆设都原封未动,有留守的家奴日日打扫,整洁如初。
赵琰未作解释,只是带着阿凝走到清筠林的深处,停在一处高高的围墙旁边。
“抱紧我。”他说着,一手搂住她的腰,身体忽然一跃而起,很快落到围墙对面的屋顶上。他疾步往前走着,又遇到一处墙壁,不知拨动了什么机关,墙壁侧面的窗子忽然打了。
赵琰抱着她跳进窗子,待落地时,那窗子已经自行关上。
发现此时自己已经置身于方鉴楼的四层,阿凝简直目瞪口呆。
赵琰捏了捏她僵住的脸,“走了宝贝儿。”
通向顶层的暗门,跟多年前一模一样。这么多年悄然溜走的光阴,仿佛只是人的错觉。
赵琰拉着阿凝的手,走上了顶层楼。里面的书架、地毯、花瓶甚至熏香,都是记忆中的模样。阿凝看到花瓶处又插了一把新鲜的白梅花,心头兴奋不已,眼睛比星子还亮,“皇上,这里也是一直有人收拾的吧?”
赵琰点点头,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喜欢这里。过去只是喜欢这里的清净,现在……更是一种可贵的回忆。”
“回忆什么?”阿凝好奇道。
赵琰笑了一声,“回忆某只小仓鼠一样的小姑娘,被淹没在书堆里的可爱模样。”
阿凝嘟了嘟红唇,眸光流转的,“你才是仓鼠呢!”
她说完这话,自己笑着跑开了。
赵琰负手立在那儿,唇角勾起,眉眼中满是动人的温柔的光华。这里有他们最初的回忆,若不是这个地方,他们或许无缘走到一起。
阿凝已经坐在窗前的书桌旁了。书桌上仍然是一整套白玉雕的笔架、笔洗、镇纸,还有双螭纹的黄玉臂搁。她坐在那儿,以手支颐,看着琉璃窗外的风景。
她第一回来这儿时才十一岁吧,如今已满十八。岁月流失得这样快,让她有些唏嘘。
“时间过得好快,我都老了。”小姑娘闷闷道。
男子的脚步落在身后停下了,阿凝没听到他说话,就感到一双强有力的手臂从后头紧紧钳住了她的腰。
他让她靠在自己怀中,低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阿凝,你才刚刚十八岁。”
她呜咽一声,“那也很老了。照这么过下去,很快我就八十岁了,脸上长满了斑点和褶子,说不定牙齿都掉光了……想起来有点可怕上校的杀手妻。”
她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露出一口晶亮的小白牙。
赵琰笑起来,“你到了八十岁,我也会这么宝贝你的,有什么可怕的?当然,等你到了八十,很可能我已经死了。阿凝,我比你大了许多。”
阿凝默不作声,半晌后,转过身去看着他平静的脸色,“你若是真的比我早死,我就跟我姐夫对我姐姐一样,陪你一起死。”
赵琰心头一震,深深地看着她,执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
若真到了那么一天,他哪里舍得?
赵琰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膝上,低声笑道:“我可是万岁,轻易死不了。”
这书房里墨香阵阵,很快就勾起来阿凝书呆子的本能。她在他膝上坐了会儿,便下了地,在架子上找了一本以前没见过的书,然后又爬回到赵琰的怀里,对赵琰举了举手里的书,“这本,你看过没有?咱们一起看吧!”
赵琰见那书名是《麟洲野史》,登时目光颇有兴味地闪了闪。
麟洲居士是百来年前一位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偏喜欢卖弄笔杆子写些小故事,多是类似《西厢记》的才子佳人的段子,里面也不乏有些香/艳的桥段。这本便是他的作品总集。
看着阿凝兴致勃勃的模样,赵琰暗想,陆青山真是越来越有想法了,他这弄的都是什么书。
室中安静下来,只偶尔有书页翻过去的声音,还间或有赵琰低头亲媳妇儿的声音。
这麟洲居士的小故事的确写得很好,故事曲折,引人入胜,阿凝看得入了迷,也顾不得赵琰的时常偷香。
她虽然读的书多,但跟翰林院那群腐儒一样,念的都是正统书籍,这种小故事见得不多。待看到后头才子佳人破除了阻碍好不容易成亲时,那段共赴巫/山的描写真真让人脸红心跳。
女子看的是书,男子看的是媳妇儿。赵琰看见她的脸逐渐升起红晕,小小的雪白的牙齿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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