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并无此意,只是禁不住属下擒掇,又联结近来种种,越想越觉得睿王爷若成功剿匪,而王大疤那里万一有什么没有清理干净的东西,教睿王爷搜出来,就算他不肯走这一步,大军回城来第一步定然就是料理城中官员,到得那时,他自然也难保住项上人头。
不得已之下又带了两百人将颜慕林的住处围住,无奈慕容重派来保护颜慕林的皆是跟随自己数年的贴身护卫,浴血奋战,几乎将这两百人给消耗光,这般勇猛,倒出乎缅州知州意料之外。
也正是因为这些贴身护卫守住了房门,不肯让知州手下兵卒进门,反倒坐实了睿王极为重视这位颜大人的揣测,不然为何连她身边的护卫也这般扎手。
知州手下久攻不下,只得又调遣了两百人来,其余四位护卫战死,独留了赵武一人,颜慕林破门而出,这才有了被缚城头的一幕。
慕容重率军以来,除了老王爷战死那一场仗之外,这些年早已喜怒难测:心神坚韧,哪知道今日在城下,眼瞧着城门之上被缚之人,心神早已动摇,此刻痛痛快快承认:「陈志,本王早知你有今日,你的揣测没错,颜大人倒真是本王爱宠,只是仅凭他不足以保你全家不死,不如本王只身入城,换了颜大人做人质如何?」
陈志正是这知州的名讳。
知州拈着胡子想上一想,背上沁出一层冷汗来,暗道侥幸,亏得他警醒,动手早,想了想,令手下放了一只吊篮下去,「王爷不许带兵器,只身上篮。」
城楼之上的颜慕林,眼睁睁看着端坐在马上的高大男子弃了手中长枪,跳下马来,大步走至垂下来的篮子前面,眼瞧着要坐了进去,立时尖叫:「不……王爷,你不能坐篮子上来,下官不过孤身一人,死则死矣,王爷万不可因此赴险!」
第九章
当朝睿王爷在宫中有多受宠,她心中极为清楚,自相识至今,虽时时气恼相加,又恨他随意破了自己身子,可是他今日痛快承认自己乃他的爱宠,又毫不犹豫的为了自己赴险,生死不计,这在颜慕林心中想来,直是不可思议。
正因为不可思议,心神震动之下,她早已无暇考虑自己心中那份骤然涌上来的感动,只盼着他不要这样轻率赴险。
可无论她如何声嘶力竭的阻止,竟不能拦住吊篮缓缓往上,篮子里的人五官渐渐清晰,鹰目俊颜,狂悖张扬的样子,倒不像作人质,反倒像在自家的后花园随意闲逛一般。
他刚刚上得城墙,便有数把钢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王爷……」颜慕林没有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是微微哽咽,被钢刀架在脖子上的轩昂男子,向前走两步就立定在她面前,她更未曾发现自己面上已是热泪滚滚,只是喃喃自语:「王爷这又是何苦?」
相比她这样激动到不能自抑的样子,慕容重倒是神色淡漠,只是鹰目在她身上扫了一遍,似乎是想确认她有无受伤,看到她毫发无伤的样子,他终于微不可察的暗松了一口气。
睿王爷威震全国,这些府兵就算将钢刀架在他脖子上,也缩手缩脚,被他气势所慑,心中害怕,其中一名小兵手一抖,便在他脖子上划了道印子,血珠滴落而下,吓得颜慕林又是一声惊叫。
慕容重倒全无惧意,笑得十分从容,「这位小兄弟,挟持人质的时候,手要稳一些,不然割破了本王的喉管,大概你们都得为本王陪葬。」
那小兵吓得手一软,钢刀掉落,他整个趴在地上,不住磕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人不想冒犯王爷的,小人实没有这种胆量的!」
陈志气得上前去狠狠踹了他两脚,「没出息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
那小兵连滚带爬跑下了城楼。
陈志回头目露凶光,将睿王上下打量一回,露出一个狠毒的笑容来,「王爷,恕下官无礼了,您神威难测,下官手下这帮草包看到您这样,都快要吓破了胆子,想来王爷受了伤,便会少了威慑力吧?」
慕容重随意淡笑,「陈知州请自便。」
在颜慕林与赵武惊恐的叫声中,陈志上前去一剑刺进了慕容重的腹部,慕容重煞白了脸,赞叹一声,「果然无毒不丈夫!陈知州堪称丈夫!」
城门楼上的变故不过一刹,城下却也突起变故,只听得刀剑相击,不过一瞬,城门便吱呀打开,城外骑兵如风一般卷了进来,陈知州吓得连连尖叫:「难道你们不管睿王爷的死活了吗?」
睿王肚腹之间鲜血直冒,架着他脖子的钢刀却已经有好几把悄悄往回撤。
「诸位若现在就离开此地,本王保证不追究诸位的冒犯之处!」
此话一出,五、六把刀同时撤了,只有最后一把刀依旧架在他脖子上,执刀的人一脸的慌张:「反正今日不能善了,姊夫,要不要把这人宰了?」原来他却是陈志的舅子。
慕容重飞起一脚踹中了他的肚子,那人抱着钢刀惨叫着从城楼上跌了下去,陈志欲捞起身旁的颜慕林抵挡,赵武一个扫瞠腿,他肥胖的身子倒在了地上,他身边的亲信拚死抵抗,也难挽救颓势。
这一夜缅州知州一家十几口被押入大牢,与他同时被捉的还有缅州各级官员家眷,时缅州府内牢狱人满为患。
慕容重躺在知州府书房的榻上,从热被窝里被拎出来的大夫,一边替他包扎着伤口,一边惊叹:「若是这刀再偏个一寸,伤及内脏,怕是危险了。」
眼泪汪汪站在榻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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