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一点一点下沉。他听不到婚礼进行曲,也听不到主持人热闹的主持词,听不到新郎新娘甜蜜的誓言,听不到全场一浪高过一浪的掌声与欢笑,世界在他的耳中似乎变成了一幕无声剧,而他身在剧中,丢掉了他的新娘。
杜清雅与李俊交换完戒指,转身向来宾行礼时,一眼看到了站在人群外的慕思源,身姿如此挺拔,容颜却如此落寞,让身处幸福中的她深深地叹息。只差一天,这两人却擦身而过。
趁着换衣服的间隙,清雅走到慕思源身边,“别找了,她没来。”
慕思源顿了下,回过头来,开口时似乎失了全身力气,“她真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清雅叹了口气,“机会不是别人给的,要自己争取。”
“请你告诉我,要如何做?”慕思源看着她,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个女人知道小米的消息,但她不是个随便说话的人,到底要怎样,她才会帮他?
清雅暗自撇嘴,如果他自己不想明白,她就是告诉了他小米在哪里又有什么用?他们之间的问题依然存在,因此她狠下心,摇头:“我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
慕思源静静地看了她一瞬,点了点头。将礼物递给她,“你是小米的朋友,她经常跟我提起你,我希望有这个荣幸,也能成为你的朋友。祝你和先生婚姻幸福,白头到老。”
杜清雅道了谢,请他入席。慕思源摇了摇头,告辞离开。没有小米的婚礼现场,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
杜清雅度蜜月回来,发现自己真凭空多了一个朋友。慕思源时不时地打电话来问候几句,有时会跟她聊聊天,清雅本就是个随性的人,一来二去的,竟然也慢慢熟悉起来。后来他过来d市做手术时,会找时间请她出去吃个饭。他再没提小米的下落,只是像一个老朋友一样,体贴周到又恰如其分的与清雅和李俊夫妻相处,甚至有时会跟李俊相约去打一场网球。
他不应该是个忙到昏天黑地的人吗?以前跟小米在一起时,她就知道,慕思源是个工作狂人,怎么现在这么有闲情逸致?
一次,杜清雅忍不住问他,他想了想,微笑道:“人不到一定的年龄,没有经历过一些事,大概不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只是突然间想明白了而已。”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清雅明知故问。
慕思源看了她一眼,明知她知道,仍然回答:“我想要找回丢失的……爱侣。”
他用了爱侣这个词,不知为何,清雅一下子想到了那首著名的词: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只影向谁去?每次清雅看到慕思源寂寞的来回,心里总在想这句诗。她当然希望两个失伴的相思鸟能早日相遇,无奈答应了小米,绝不能泄露半分。想了想,她笑道:“你找你的爱人,把时间磨在这里算什么?”不要忽略了身边啊,光往这里跑有什么用?
慕思源眼波一闪,笑了笑,没说话。
这只狐狸,恐怕是算准了与其盲目地到处乱跑,不如盯紧我这里吧?清雅郁闷,这样下去,早晚叫他给突破防线。
清雅咬了咬牙,狠心避过他隐带期盼的目光。
慕思源叹了口气。杜清雅不肯帮他,绝不是她不希望他与小米相见,唯一的解释就是小米不肯原谅他。
胸口闷得发堵,慕思源起身,出了咖啡屋。前面不远处就是海边,他快速地跑下挡浪堤,沿着沙滩一口气跑出很远。这冬日海风的味道他记得,曾经有一次,他对小米思念如狂,从西安回a市途中,愣是拐道来d市,却怎么也找不到她,她的手机关机,他在焦急与暴躁中苦苦等了几个小时,一见到她就把她拉来这里,狠狠地吻她。
他还记得她红唇的味道,记得她柔软的身躯嵌在自己怀里的感觉,他记得许多两人相处的画面,过去只道是寻常,如今却变成了可忆不可及的追思,每一刻都折磨着他的心脏。
小米,到底要如何,你才肯原谅我?
慕思源站在沙滩上,久久地望着大海,像是小米就在远方缥缈的云雾间。
清雅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慕思源站在那里,默默地看着大海,北风吹卷着海浪,天地间一片凝重,他的侧脸如此忧郁。
清雅从包里抓出相机,按下快门。
后来,她把这张照片,发到了小米的qq上。她希望,小米能看到他的痛苦,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此时的小米,在盛睿的帮助下,已经在a市安顿下来。a市很大,她住的地方与慕思源相隔很远,只要她不走远,两人基本没有相遇的可能。
她现在除了吃,就是睡,也会在闲着无事时整理一些旅行笔记,以笔名发表在各种杂志上,算是为单调的孕期生活找点乐趣。
收到清雅的照片时,她刚写完关于阳朔的文章。当初自己走在西街上那样酸楚寂寞的心情,突然间从记忆里跳了出来,让她日渐平静的心又忍不住涩涩的。
然后又看了慕思源的照片。他瘦了很多,站在那片熟悉的海滩上,眼神那么忧伤,嘴唇紧抿,似乎在抵挡什么难以忍受的痛苦。小米把照片一点点放大,手指轻抚过熟悉到灵魂的剑眉,星目,鼻梁,薄唇,梦里无数次纠缠住她的人儿,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他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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