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走到她跟前,他拉起她的手,低声道:「童心,我们谈谈。」
「好啊,谈谈。」她甩开他的手,痛恨他脏。
「卓玉禾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姑娘。」他一开口就是为卓玉禾说话。
「哪种?趁火打劫、掠夺人夫、戴上温柔面具行虎狼之事的姑娘?」童心,开口就毫不留情。
「批判她,不会让事情改变。」黎育岷正起脸色,怒气上扬。
很好,他站到卓姑娘那边了,也是啊,温润和顺、纤弱如柳的卓姑娘,不好生维护,若被她这把利刀子给伤了,教不教人心疼?
「好,我不批判,我只提醒,你承诺过的,不纳妾。」那么大一笔嫁妆呢,换个一夫一妻不算过分。
「她是个好姑娘,我不会让她当妾。」他正色回道。
「所以呢?当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你不怕我心狠,哪天你上朝,我就把她活剐了?」她慢条斯理地坐下替自己倒杯水,慢慢把玩杯盏,看着里头的茶叶在淡黄的茶水间浮沉,像她的心似的,上上下下翻腾。
他摇摇头,在深吸一口气后,缓声道:「童心,我们和离吧。」
手上的杯子随着他的话跌落,铿锵一声,砸在青石地板上,碎成无数片。
轰地,山崩!她被滚落的石头砸个正中,鲜血四溅、脑浆迸裂。她终于知道心碎是什么声音,是杯子掉在青石地板上的声音。
她曾经有过千万个想象,可所有的想象里,都没有如今的场景。
现在他说和离……说得轻而易举,像被谁狠狠掮了一个大耳光似的,她的脸热辣辣地疼痛着。
为卓玉禾,他不要那一大笔嫁妆?三百万两还没有全数进袋呢!
她该感动两人情深意重,再大的财富也替换不来,成全这份天地间难得的爱情,还是该好好地嘲笑自己的心?
喜欢?哈!
思念?哈哈!
承诺?哈哈哈!
她真鄙视童心!鄙视她心急火燎把品味轩送出去,鄙视她卑躬屈膝跑到他跟前献殷勤,鄙视她想对他说:我决定了,要用全身的本领当你的好妻子。
结果……趁兴来、败兴归,爱情,转个头,烟消云散。
起身背对着他,深吸气,她想哭、想生气、想咆哮,可是不行,这种时候哭闹只科让自己面目可憎,无法解决事情。
她应该理智,别让嫉妒冲昏头,她必须冷静、必须好好想清楚,事情绝对不是表面上那样简单。
她相信男人会见异思迁,她理解旧人不如新人,她同意多数的男性都喜欢尝鲜,但是不会这么快,不会在她离家短短一个月内发生,就算发生,她敢保证,以他的手段,绝不至于处理得这么粗糙。
若他与卓玉禾真有感情、无法拆散,应该会由婆婆出面安抚自己、说服自己,接纳卓玉禾的存在,而不是让他这样不管不顾地提出和离,又不是要拚个鱼死网破,哪里需要这么用力,何况黎家不是很重名声吗?
所以……肯定有什么原因,并且原因大到让黎府长辈不愿意出面,却由他来向她提出和离。
别急,好好想想,她定能找出理由来解释他的行径。
她强忍心痛,强忍突如其来泛滥的哀愁,她再次缓慢转身、再次缓慢为自己倒一杯茶水,然后,强忍双手的顚抖,缓慢地将杯中茶水喝干净。
她双掌用力强压下自己的眼睛,她借着呼吸来抑下波涛汹涌的心绪。
她一定可以想出方法把卓玉禾踢出去,即使他们之间已经产生感情,她那么聪明、她有手段,一定能够想办法挽回他的心,她会让他们像过去那样水乳交融,和乐美满。
对,不要急、不要怒,就把这件事当成生意,慢慢同他谈判、许以利益,然后走向自己想要的结果。
她在故作坚强,黎育岷看得明白,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短痛胜于长痛。
童心再次面对他时,脸上的忿然已经除去,她平静的与他对视,好半晌,才问:「为什么要和离?因为你无法说服长辈,把长子过继到童府名下?」
「这件事和长辈没有关系。」
所以不是过继问题?
好,童心点头,又想过片刻,但除这件事之外,她找不出其他理由,只好藉由发问来厘清。
「所以呢,和卓姑娘有关还是与我有关?」
「问题出在我身上。」
这句话可以做出两种解读,第一,他喜欢卓姑娘喜欢到无法自拔,明知道自己有妻子,也不愿意委屈真心人。第二,他不愿意她把脏水泼到卓姑娘身上,想要一力承担所有罪过。
可不管是哪种解读,都能够解出,卓玉禾对他而言,不是普通一般。
于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又狠狠抽她一巴掌,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瞬间,她想弃械投降。
她努力让口齿清晰、努力不带上太多情绪,好像他们之间讨论的不是婚姻,而是学问道理。
「好,那就来谈谈你的问题,我无法想象,口口声声要一肩承担长辈责怪、承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怎么会在短短时间内态度大转变?
「言犹在耳,是你要我不去想取舍、代价,只要想着在一起很快乐,是你要我的脑子别转那些没意义的念头,是你发誓、保证,会让我觉得用恣意和自由换取你很值得,怎么会转个头情况便迥然不同?说清楚,如果你的理由不够强大,对不起,我无法接受。」
话说得冠冕堂皇、理直气壮,一口一句她把他对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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