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深意,她只焦急道:「涂的是什么毒啊?有没有大碍?」
「直至前日,御医才告诉我,说毒已经完全清除了,」他微笑道:「相信以后应该是无恙了。」
「吓了我一跳!」雁双翎舒缓一口气,才道:「你啊,要不就全然别告诉我好了,现在才说出来,故意唬我玩吗?」
回忆这些日子,原来他过得这般凶险,她还全然不知,只当他身体无碍,每日与他说说笑笑,烦他劳神与她对弈。
「余毒一日不清,我的性命也算是攥在阎王手里,有些话倒不敢对公主讲。」斯宁宇微笑着,眸中带着一丝深沉神色。
深沉却不凝重,反而蕴藏着片许暖意,像是晴天秋水之景,明明清澈,却又让她看不透其中深意。
「王爷到底想对我说什么?」雁双翎轻声问道。
「那日在沛雅两国交界处,我站在江北大营中,一条长河绕营而过,」一顿,斯宁宇凝望着她许久,才道:「忽然有冷箭自天空中朝我射来,我避之不及,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恐惧……」
「面对危难,害怕在所难免,王爷不必自责。」他是在对她坦言自己的懦弱吗?可她并不觉得那是懦弱,反而觉得是他对她太过信任,才会无话不谈。
他却道:「公主误会了,我并非胆小怕死之辈,只不过在那生死攸关的一瞬,我看到了河岸边枯萎的紫薇花树。」
「什么?」她浑然不解。
「那一刻,原来人的脑子里可以想起很多很多的事,我当时想,怕是再看不到明年的紫薇花开了,若是能看到,一定要邀你到咱们那片紫薇花林中游玩。」
咱们?他是说……他和她吗?是她多想了吧……
她涩笑道:「殿下如今痊愈了,看紫薇花不是很容易的事吗?到时候,双翎陪您去便是。」
「到时候……」他语气顿了一顿,彷佛只过了片刻,却似一世这么久,「到时候公主以什么身分陪我去呢?到时候公主不是已经与皇兄完婚了?」
他这么一说,倒叫她愣住了。
是啊,现在才初冬而已,待到盛夏,还要好久好久,到时候她早为太子妃,还有什么借口可以陪他出宫游玩?
她忽然双眸发酸,泪水似乎开始凝结在睫。
她知道这是落泪的前兆,这段日子,她总是迎fēng_liú泪,不是眼晴出了什么毛病,而是她的心出了毛病。
「这段日子,我总是在想,假如身体里的余毒清了,假如性命再无碍了,我一定要问公主一句话——」
只闻他的声音越发低沉,彷佛醇酒,让她闻之已醉。
他续道:「到时候……紫薇花开的时候,公主可否……可否……」
可否什么?难道……
这次她隐约猜出他要说什么,双颊已然通红,是惊喜也是不敢置信。
「殿下——殿下——」一个宫婢忽然从远处跑来,打断了他们俩。
那句话他就快说出来了,却被骤然打断了。
雁双翎退开一步,方才的迷醉似清醒了一大半,就像作了个短暂的梦一般,她都不太确定刚刚他说了什么。
斯宁宇忽地笑了,像是在笑时机抓不对,无奈又可叹。
「什么事?」他清了清嗓子,回身问那宫婢。
「皇后娘娘请殿下与公主到中宫一趟。」宫婢答道。
皇后找他们?莫非,昨夜她留宿怡兰殿的事已经传到皇后耳朵里了?
雁双翎担忧地看了斯宁宇一眼,却见他镇定自若,清风拂过,他一如平时展开自在笑容,她忽地觉得,就算真的被发现也不要紧,若是跟他在一起,她什么都不怕。
第九章
两人偕同来到中宫,只感觉四下肃然,且不仅皇后在、太子斯寰平在,就连沛帝也在。
雁双翎隐隐觉得,似乎真出了什么大事,否则一向政务繁忙的沛帝是不会露面的。
「儿臣给父皇、母后、皇兄请安。」斯宁宇上前问安。
雁双翎亦跟在其后,施礼问了安,但气氛十分诡谲,众人明显对她的态度皆是冷冷的……或许真是因为她跟斯宁宇近日过于亲密,惹得几人不快了吧?
「今日让你们兄弟俩过来,正好你们父皇也在,」皇后打破沉默道:「为的是一件大事,本宫得告诉你们。」
斯宁宇看了看斯寰平,斯寰平亦一脸迷惑,看来也不知皇后葫芦里卖什么药。
「为着册立太子妃之事,本宫特意去信雅国,虽然雅国现在内乱,但本宫与雅国皇室也算远亲,于情于理,总得知会他们一声。」
雁双翎凝眉,只觉得皇后多此一举,用意不善。谁都知道如今雅国是呼兰拓主事,她那侄儿不过八、九岁年纪,哪里懂得这些?
皇后续道:「昨日得到了回信,一看之下,本宫着实吃了一惊,所以今早便把你们都叫来了。」
「母后,到底何事,还请直说了吧。」斯寰平笑着缓和气氛,「可是雅国那边不应允?那倒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反正两国开战在即,这礼数也顾不得许多了。」
皇后摇了摇头,忽然指着雁双翎道:「你们可知她是谁!」
众人面面相观,不知皇后何意。
斯寰平率先开口,「母后,您是在说笑吧,这是上原公主、双翎表妹啊!」
「不,她不是雁双翎!她,只是一个细作!」皇后厉声道。
细作?!雁双翎瞪大眼睛,难以相信自己所听所闻。皇后是疯了吗?居然说她是细作?!
斯寰平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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