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忍受,谎言,哪怕是,善意的谎言。凤兰,你起来吧!”
寒烟叹了一口气,扶起她,放低了嗓音道:“凤兰,你对我有恩,我必定要报答你,可是,你不能骗我,说我们是夫妻。我……这毕竟是一辈子的事……”
心中原有的疑惑,终于浮出水面,怪不得,潜意识里,自己不愿与他同房,原来,他心底是知道真相的。
蓦地,心底一刺,那个昏倒的女子,那个轻得像一片羽毛,在他怀里紧闭双眼的女子,为什么自己会有那么强烈的心悸,莫非……
他不愿再想,狠下心来,将凤兰抓住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急转身便向医馆奔去。
“你、你们三个,到底、到底哪个是病人的夫君?”
郎中擦擦头上的汗,面对着眼前三个同样高大俊美的男人,小声支吾道。
“先生,她到底怎么样了?”
望月和香川还未从与寒烟相见的巨大震撼中清醒过来,不嗔上前一步,礼貌问道。
“这位夫人身子很虚,孩子倒是长得不错,还要注意一日三餐啊,另外,不要叫她多思多忧啊!”
郎中说完,摇摇头,又转身取来纸笔,开始抄录药方,不时将注意事项交代给不嗔。
“好了,你们进去看看她吧,估计也该醒了,我这里也没有别人,你们叫她歇歇再走。我去烧水,几位喝点热茶吧。”
三个人进了里屋,看见锦霓平卧在床铺上,脸色虽然不复刚才的惨淡,但依旧没有红晕,双眼紧闭着,在眼睑处投下青色的暗影。
听到声响,她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醒来,待看清眼前的三个人,她有些吃力地挣扎起身。
不嗔上前一把托住她的腰,焦急道:“不要动!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大夫……”
谁料,锦霓反手抓住他,哑声开口:“不嗔,我是不是在做梦……我、我看见寒烟……”
拍拍她的手,在她身后垫起枕头叫她靠好,不嗔这才安抚道:“你没看错,我方才也见到了,是他,是他……”
这时,却见香川拧着眉,看着望月,不解道:“大哥,二哥看见我们,怎么好像很不高兴?还跑掉了……”
望月摇摇头,将头转向窗外。
二弟寒烟,怕是也经历了一场生死的考验吧,香川说,他少了一条胳膊。
“他还活着,真好,真好……”
耳边传来锦霓的低声呢喃,将他的思绪唤回,望月忽然出声道:“莫非,你不愿与他相认?”
脸色一白,锦霓咬着唇想了好久,这才狠下心点点头,强迫自己一字一句道:“对,我不要去打扰他,他现在过得很好,还有个勤劳的女人陪着他,对他好。我、我……就让他永远不知道有我的存在吧……”
话虽如此,她却是眼中含着泪,抓着不嗔的手,指节泛白。
三人听了,都是好久的沉默,没来由的心酸。
兜兜转转的缘分,难道注定了擦肩而过?如果现在的寒烟没办法想起来,或者不相信他们之间的过往,是不是,她就真的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屋里的气氛,一时凝滞了。
单薄的木门,忽然被人推开,来人粗声粗气,吼道:“什么事不打算叫我知道?”
夏去秋来,一山的枫叶也微微透着火红,远远望去,蒸霞焚火一般。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些担忧紧张的声音扬起来。
手里是一件薄披风,缀着几个毛茸茸的小花球,和男人高大的身形有些不配,看得锦霓回过身来后,先是噗嗤一笑。
几个月过去,她原本单薄瘦弱的身体,终于在几个男人的悉心照料下,有些发福,尖尖的下巴都圆润了一些。
素净的衣裙,衬得她肌肤更白,这一笑,将孕中女子那一抹幸福和娇柔,全都展现出来,看得寒烟一怔。
他不记得过去的事情,然而,他这一刻只觉得,就算不记得旧事,他也会爱上她,重新,爱上她吧。
为她披上披风,一只手不方便系带子,锦霓自己低头,灵巧地打着结,再一抬头,正对上他专注的眼神,不禁有些脸红。
“你看什么?”
她略羞赧,仰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那里面尽是些她有些看不明的情愫。
“为什么不能看,我,不也是你的男人?”
他有些桀骜不驯地歪过头,声音依旧是暗哑的,也因为如此,两个人之间,就仿佛有一股浓情在涌动一般。
锦霓想了一下,没有开口,其实,她到现在,也不确定这样是好还是不好。
听说,那个凤兰,在明白过来留不住寒烟后,还是大病了一场,终于婉拒了寒烟赠与她的一笔钱,结束了面摊,离开了京城。
而他们几个人,也在国丧后准许出城后,告别了这个令人心酸悲戚的地方,一路走走停停,来到此处,买了田地,置办起来。
此时,正是一年中最舒爽的好天气,秋高气爽,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过去就是活得太累了,才那么反反复复,不得善终。
抬手去摘了一片枫叶,火红的一枚,在她白皙的手上,显得煞是好看。
“这里风大,小心孩子,快生了,我担心。”
说罢,寒烟不由分说,拢住锦霓的肩头,依旧有些强悍,将她抱住,沿着来时的小径往下走。
这孩子当真是福大命大,经历了这么大折腾,居然现在还老老实实睡在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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