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凡今天是特意精心打扮的,脖子上如果多个蝴蝶结,就是送给徐奕名的大礼包。
管家吩咐下人上茶,穆琛在穆思凡身上花了一番时间,把他对画画的热情,才华都一一拿了出来,然后指着江余,“徐先生,这是长子少卿。”
坐在角落的江余配合的打招呼。
徐奕名指骨分明的骨节握住青瓷杯,看不出喜怒,“穆总的两位公子都一表人才。”
这话把穆琛高兴了,穆思凡脸色顿时就僵了一下,把他拿来和对面的废物放在一起,丢脸,侮辱。
江余支着头看往上冒热气的杯子里漂浮的茶叶,又看着茶叶一片片的沉下去,耳边是穆琛和徐奕名的交谈,话题再次围绕穆思凡的这次授课,表面上来看很融洽。
徐奕名产量不高,每幅画都价值连城,穆琛能请动他,也不知道花了多大的代价。
究竟是真的为了儿子的梦想,还是外界的那些名誉,虚荣,谁也不知道。
江余垂着眼角,注意力一直放在徐奕名身上,对任何人都谦和有礼,却和所有人保持距离,挑剔厌恶。
每次喝茶之前,修剪干净的食指都会在紫砂杯边缘摩擦两圈,喝完一口后杯子放在原处,丝毫不离。
说话的时候唇角微微抿着,像是在认真听,认真思考。
回到房里,江余把自己摔进被子里,他揉揉干涩的眼睛,怪癖没发现,强迫症倒是有几个,这人要不是神经病,那他就是傻子。
穆思凡在读高二,还有一个月期末考,他保证不会影响学习,穆琛才去跟徐奕名沟通,授课时间在二四六,每天一小时,周末半天。
徐奕名开始在穆家出现。
被安排下半年复读的江余额角的伤拆了纱布,留下的一道疤痕被发丝藏在里面,他每天看起来都很无聊,无所事事。
实际上浮躁焦虑,第一卷拖了这么久,一点进度都没,再这样下去,等徐奕名离开,可能都完成不了任务。
徐奕名的授课对象只有穆思凡,就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那里是穆思凡个人的画室,大的奢侈。
这天江余趁管家出门办事,轻着脚步上楼,站在画室外面,他对那个000迟迟不肯说的怪癖很感兴趣。
画室的门半掩着,扑面的是略带刺激的气味,里面只有像个变态一样把一支画笔放到鼻前闻的穆思凡,类似吸了白粉的沉迷,并没有徐奕名的身影。
在发现穆思凡把裤子脱下来,颤颤巍巍的张开腿,拿着画笔放到后面,手臂来回活动,红着脸羞辱又舒服的呜咽。
江余眼角一抽,舌尖舔了舔唇,没料到那小子这么骚。
欣赏了会那种压抑哭泣的呻·吟,江余脚步向左,走到三楼走道尽头,那里是徐奕名在穆家的个人休息间。
江余在嗅到空气里淡淡烟草味的瞬间就立刻拐进墙角,不远处徐奕名背对着他,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卷,这一幕是他在家里第二次撞到。
隔一会抽一口,并没有将自己沉浸在尼古丁的麻痹中,徐奕名一向节制,像个绅士。
徐奕名按掉还在燃着的烟头,“出来。”
没动静。
“需要我点名?”徐奕名转身,背部靠着墙,“穆少卿。”
墙角的江余面色有些扭曲,他走出来,露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徐先生,我只是路过。”
“小朋友,你适合当演员。”徐奕名凉薄的唇角微微抿起,戏谑的意味。
江余眼底有厉色闪过,装傻的瞪眼看他,“徐先生真会开玩笑。”
上前走了几步,徐奕名突然低下头,江余的视线被阴影遮盖,他嗅到一股笔墨的味道,头顶是一道低沉的声线。
“我从来不开玩笑。”
徐奕名眼角冰冷,这个少年和穆思凡完全不同,看过来的眼神里并没有那种崇拜仰慕,只是一种近似猎人狩猎时的监视搜查,他竟然有种自己沦为猎物的错觉。
他查过,穆少卿因打架逃课辍学,烂泥扶不上墙,性格暴躁冲动,根本不屑和穆家人有什么接触,面前的这个主动上门,忍着穆思凡的冷嘲热讽和恶意。
似乎对穆家所有人都不感兴趣,只是会偷偷观察他,被发现的时候小心翼翼,怯弱无辜。
莫名其妙的,他开始留意少年的动向,发现是一副按在画框里的抽象画,捉摸不透,却又富有丰富多彩的颜色。
想接近他,在他身上得到好处的人很多,名、利,各种手段,却都经不起挑战,徐奕名承认自己对面前的少年产生了兴趣。
走道里,寂静的气氛有点诡异。
江余抬头,目光出奇的真挚,“我喜欢徐先生的画。”
“哪一副?”徐奕名象征性的笑笑。
“《笼子里的鸟》,束缚的世界渴望光明,自由,解脱。”江余重复脑中000的声音。
这回轮到徐奕名沉默了,平淡的神色中浮现过讶异,继而变的深邃不明。
“穆思凡的梦想是当徐先生的学生,我也有个梦想。”江余仰着脖子,他研究过,这个弧度能模糊本来面目,比较容易给人一种敬慕的错觉。
徐奕名好整以暇的看着少年脸上的呆愣缓缓消失,微翘的嘴角咧开,取而代之的是鲜活的笑容,如同油画纸上渗透的黑色颜料,纯正,却邪恶。
“我想当徐先生笔下的模特。”
☆、第4章卷一
徐奕名笔下的模特很少,他的目光挑剔苛刻,不但会用尺子细量身材确定数据,还注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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