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昨天晚上后来的事了?”
何衹宁不知道他再提一遍是什么意思,飞快重温过昨晚的画面,确定是没有什么特别刺激的情节,才谨慎答道:“不记得。怎么了?”
裴纯安:“没什么。”他低下头,险些控制不住再碰碰他的欲`望,克制着退开了,坐回座里,看何衹宁难得有些迷惑的表情,心绪乱到一塌糊涂。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
那年片城一中八十年校庆,初高中部合办一台晚会,礼堂不够座次,主场搬到高中部操场。初中部报的社团节目里只有两个过审,一个话剧一个器乐。
十几年后不色喜怒的裴先生当时尚未修成一身三俗霸总气息,却已经是个资深弟控,陪着弟弟进了话剧社进习表现型人格,任劳任怨地客串一些花瓶角色。
话剧社报的节目是一场串烧音乐剧,技术含量没有,动用的道具不少,全都得人力搬过半个校园到高中部。晚会有现成的钢琴提供,但裴纯一非要放飞自我玩架子鼓,话剧社劳动力不足,否决了他的加演提案。
裴艺术家不知怎么打探到国际部音乐教室有一套架子鼓,缠了他哥半个月,要裴先生出卖色相去借来一用。
出卖色相这件事,按说是裴纯一更有经验,但时月考前后,裴弟弟正忙着和班长谈恋爱,抽不出空,只得把任务交给裴纯安。
片城一中初高中分开,但国际部是不分的,五个年级坐据高中部南花园两栋复式独楼,占尽一切天时地利。裴纯安不是第一次来,但每次来都找不对路,午休过去一半,他拐过一个回廊,已经完全忘记自己是从哪走过来的了。
远处隐约传来钢琴声,裴纯安定定听了一会,推断声源离自己不会太远。但他又绕一圈,从二楼走回一楼,也没有找到那个不太远的琴房,只觉得声音亦步亦随,却怎么也找不准位置。
钢琴弹完一曲,最后一个琴音在叩上琴盖的一声轻响里戛然而止,尾声落地,就全融化掉了。没有半点艺术细胞的裴纯安毫无感想,只听出对方没有继续的意思。
他心道不好,国际部半个人影也没有,这一点线索不能不见。
楼梯上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厚袜子踩在毛毯上,笨笨的。他忙转过头去,脚步越来越近,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一个穿袜子的人。
如果裴纯一本人能穿越回当时的现场,一定一眼就能认出,楼梯拐角处立着的一双鞋。
对方为了穿这双好玩的袜子,把鞋脱下来,放在了一边。这双鞋长得和后来裴纯安车上那双联名款几乎一模一样。
裴纯安视线被吸引过去,下意识便挂在那双袜子上,看着看着,终于没忍住,笑出一声,呛出一串咳嗽。
那是一双色彩鲜艳的圣诞袜,袜筒上长出两只鹿角,袜尖处是一个红色的圆鼻子,随主人下楼的步伐一抖一抖,十分可爱。
袜子的主人被他的动静吓了一跳,大概没想到楼下还有人,僵在一个抬步的动作不动了。
裴纯安很想认识一下这么有品位的朋友,便主动走过去开口道:“同学你好,刚才弹钢琴的是你吗?请问一下音乐教室怎么走?”
结果同学听完他的话,一动不动立在楼梯上,只用一个红鼻子和他对视。裴纯安快走近了也没得到回应,觉得古怪,脚步一顿,迟疑道:“同学?”
下一秒,圣诞袜的主人弯下腰,露出半张脸,紧张地看了他一眼。只一眼,对方便像一只受惊的小梅花鹿,猛地站直身子,咚咚咚地抖着犄角和鼻子转身跑掉了。
对方俯身看他时手紧紧握在扶梯上,遮住了下半脸,但露出一双眼睛看他,瞳仁大而漆黑,眼白干干净净,裴纯安一眼竟没能认出对方的性别。
他怔在原地,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忙追过去喊道:“同学?你别跑啊!你等等我!音乐教室怎么走!”
但楼梯绕有几圈,等他追到二楼时,对方早已不见影踪。裴纯安原地傻站了半天,忍不住回想那半张脸,发现心跳比沮丧要来得更快。最后他不得不认清自己是个路痴的事实,掏出手机给姜思诚打电话,让他过来带路。
姜思诚睡到一半被电话闹醒,心想谁这么讨厌?他边挪向床边去够手机,边深呼吸调整状态,等语气就绪了,一看来电显示,差点想直接挂电话。
他刚接通,就听见发小在那头道:“姜思诚你哪儿呢?我弟要借架子鼓,我找不着你们音乐教室了,我在进门那个一楼,你快过来带个路。”
姜思诚有气无力道:“神经病。”骂完就挂了电话,行云流水关机,一个翻身滚回床心继续做梦。
裴纯安最后也没有找到音乐教室,等到晚上登台才发现,神通广大的裴弟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套架子鼓,玩得非常开心,一点也没有怪他。
裴纯安演一棵树,看着舞台中央开森林音乐会的裴纯一,压低声音问旁边的另一棵树:“你给他借的吧?”
姜思诚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尽职尽责扮演另一棵树。音乐教室里那套鼓本来就是他的,虽然他从来不玩架子鼓。
当然,这就没有必要和笨蛋解释了。
这个剧本走魔幻现实主义风格,树也有台词,裴纯安看穿发小的丑恶嘴脸,还没措好辞谴责,就到了他的戏份。他只好认命地走出去,他的树身上剪有一个圆形,正好露出脸,设定要求他板着一张冰山脸说蠢话,裴纯安舍命陪弟弟,就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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