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见到他的时候,甚至觉得世界变得空白,她恍惚了一瞬间才回过神来,这在她的职业生涯中算得上是第一次。
然而令人感到心痛的是,“a先生”在进入酒店时显得相当衰弱,薇薇安怀疑他正在遭受病痛的折磨。
这大概就是“r先生”对其如此小心翼翼的缘故吧?
按照“r先生”的级别,他只需要将车开入地下车库便可以从专用的电梯直达预定好的套房。而他在下车之后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忙,独自将副驾驶座上的“a先生”抱了下来,一直到进入房间,他始终抱着对方。他用一件外套挡住了“a先生”脸,薇薇安猜想那是因为他并不想外人窥见“a先生”的容貌。
这两人之间有种非常特殊而紧密的关系,病态,危险,却牢不可分。事实上,薇薇安恐怕是唯一一位见过“a先生”面容的酒店人员了。但她可以感觉到,哪怕是这样,“r先生”依旧感到了不满意。
多么可怕的独占欲。
薇薇安暗自叫苦,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细心地介绍起套房里的那些特殊的设施。
玻璃幕墙算是其中一项,而位于二楼的旋转按摩水床算是另外一项。
“不用再介绍了。”
“r先生”非常柔和地打断了薇薇安的介绍。
“我和我的伴侣会休息一段时间,如果服务的需要我会通知你。”
“r先生”用那种上流社会成员特有的礼貌而冷漠的态度对薇薇安说道。
说话间,他貌似无意地看了一眼薇薇安,不知道为什么,她打了一个冷战。
薇薇安迅速地离开了豪华的套房,虽然她心底依然残留着些许对那位“a先生”的好奇,但多年来为高级客人们提供贴身服务的经验,还有一丝女人的本能,让她知道自己应该离这两人越远越好。
目送着那异常碍眼的金发女人消失在门后,里德如释重负一般放松了下来。
他转向加尔文。
“怎么样?还满意吗?”
里德关切地问。
加尔文坐在仿佛可以将他整个人都陷进去的沙发上,脸上残留着些惊讶。
听见里德的问话后,他挑了挑眉。
“唔……‘r先生’?”
他的目光逡巡过空旷的大厅。细长的水晶组成的吊灯如同瀑布一般从二楼一直垂到一楼,海边灿烂的光线被那些晶莹剔透的水晶刻面反射出七彩而璀璨的光芒。
然后他慢慢将目光落回了里德的脸上。
“我听说这间酒店的套房基本不对外开放预订。”
“对于有些人来说,只要他们想来住,随时可以来——”里德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吧台旁边的冰柜里挑拣出了一瓶威士忌,“而我的朋友恰好是其中之一。”
“我还以为你会挑选更……隐蔽一点的地方。”
加尔文低声说道。
里德微微一笑:“太过于隐蔽的地方可不适合我们两个,那种地方的人通常会比较在意新人,我可不希望又遇到那种警察上门然后将我们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的状态。”
他说的是那名叫做乔伊斯的警官还有他的搭档找上门的事情。
“……蓝宝石对客人的隐私很重视。加上我朋友的关系,那种事情不会再发生。”里德继续道,“更何况,这里的酒很不错。不过冰块除外。”
说话间,里德举起酒瓶朝着加尔文晃了晃。
看到酒瓶上的标签后加尔文的眼皮跳了跳,好吧,作为一名已经失业的前·三流调酒师,他还是可以认出来,里德手上那瓶酒注意买下整个红胡子的酒吧,包括酒吧前面的停车场。
也就是这一瞬间,加尔文忽然觉得自己面前的男人有了那么一丝……陌生。
在与加尔文单独待在某个地方时候,比如说那间填充着下三滥酒鬼的酒吧,那间破败的公寓……还有维吉利的那间豪华却满是灰尘的房子,那间并没有固定主人的海边别墅……
站在加尔文面前的绿眼睛男人并没有什么太过于耀眼的地方。
简单的来说,当他穿着可笑的围裙在加尔文的厨房里忙碌时,加尔文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太突兀。但是,当他像是现在这样,坦然自若地在一天便可以花掉许多人一年年薪的豪华套房里为自己倒上一杯贵价的威士忌时……他身上的某种特质显示了出来。
加尔文不知道该如何用自己贫乏的语言描述那种感觉(也许在上语法课时确实应该再认真一点),但他可以察觉到那种变化。一定要打比方的话,这具安放着维吉利,芙格,希斯图还有梅瑟的躯体,现在就像是被人从旧玩具的弹珠盒里取出来的钻石,擦拭得干干净净,火彩璀璨,然后放上了女王的冠冕。
里德变得更加英俊了。
哪怕他比加尔文认知中显得更加傲慢而冷酷,但他身上的魅力却在加深。
加尔文忽然意识到——也许这才是真正的里德。
这个男人天生便适合这样的场合,他是一个由金钱和权利浸染而生的人。
“你到底是谁?”
加尔文忽然开口道。
里德的动作飞快的一僵,他端着酒杯回过头来,有些惊讶的看着加尔文。
“怎么了?为什么忽然这么问?”
加尔文呆呆地看着里德,几秒钟之后,他颓然的放松了身体,任由身下的沙发缓慢地将他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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