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在前几天最热的时候,凌碗晚上睡觉都觉得身上处处透风,昨晚虽然有那么一会儿让凌碗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火坑,但好歹后半夜的时候浑身都暖洋洋的,不再似从前那样时不时的打个寒颤。
“嘿!”开心的凌碗蹲在凌昆面前,伸出手揪起凌昆的一边脸,笑得非常开心。
所以凌昆一睁眼就看见一黑面鬼蹲在自己面前,惨白的牙齿配上阴恻恻的笑容达到了完美的恐怖效果,这张脸加上凌碗身后的神像,导致凌昆刚一醒神就嗷一嗓子向后爬去。
“鬼啊!师父啊!”凌昆一个跟头翻出了老远,把自己上天了的师父都给揪了下来。
凌碗刚刚好点,浑身上下都跟被汗腻住了一样,尽管昨晚被好一顿擦,奈何后半夜出的更多,此时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馊味。
凌碗低头闻了自己一下。
“呕!”凌碗此时只想把自己扒光。
“我去,大清早的你吓唬我干什么,你倒是睡得快活了,我今早才闭的眼好不。”凌昆的心脏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卸力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想洗澡。”凌碗此时什么也不想说,捏着鼻子憋出这么一句。
“我昨晚给你擦了少说三四遍,还洗啊?”凌昆向后仰倒,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
凌碗赶紧过去扯着胳膊把人拉起来,“你起来起来!我要洗澡!!”
凌昆躺在地上一副被抽了筋骨的样子,任凭死拽不起来。
“啊啊啊啊啊!”凌碗忍无可忍,一下扑在凌昆身上。
“呕!!”这次是凌昆吐了。
凌昆碎碎念地蹲在破锅前捅着柴火,凌碗坐在一旁嫌弃地捏着自己这一身破布,昨天之前,它还只是一身破布,由于凌碗身体虚弱,导致他夏天都不怎么出汗,所以就算有味道也不会像今天这般难闻。
“我穿什么啊?”凌碗难受地扯着衣领,“这衣服我不想穿了,太臭了。”
“那还不好办么,一会你洗澡的时候顺便把衣服洗了不就完了么,”凌昆的眼皮打着架,他实在是太困了。
“那我洗完不得穿衣服啊,这地方也经常有别人来,到时候怎么办,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凌碗嘟嘟囔囔地不乐意,但他也知道只能这样了,毕竟两人剩的钱也只能解决温饱而已,上哪去弄多余的钱买衣服呢。
“成了,水温刚好,你洗吧,我可要睡觉了,别再吵我了。”凌昆试试水,觉得差不多了,方才往那边躺了下去,一闭眼就睡得不省人事。
凌碗撇撇嘴,把衣衫解了顺手就扔进了锅里,随后自己也跟着光溜溜地跳了进去。
“呼~”凌碗惬意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瞬间就被打开了。
凌昆睡得甚欢,却也没有完全睡死过去,隐约中还能听到凌碗搓得开心的哗哗水声,凌昆眯瞪着眼下意识往那边转了下头,只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个白得发光的身影。
“长得倒挺白。”凌昆下意识地嘟囔一句,随即头一歪,眼前又黑了。
凌昆是被凌碗叫起来的,在睁眼的一瞬间凌碗就听到了破庙外渐近的脚步声,再一回头,凌昆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干他娘的。”凌昆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声。
破锅里坐着个人,确切地说是个长得冷冷清清的美人,而美人正扒在锅边上一脸焦急地叫着自己,再看旁边架着一个木桩,木桩上正晾着凌碗的那身破布。
“凌,凌碗?”凌昆犹豫了一下才叫出口。
“外面来人了怎么办?!我这还光着呢!”凌碗可不管他犯痴病,听着庙外的人正站在外面说话,随时都有可能进来,凌碗看这刚睡醒的人还迷糊着也指望不上,一拍锅边就去够自己那湿漉漉的衣服。
湿着的衣服尤其黏着,凌碗着急又手抖,在水里弄了半天也没套上去,庙外的人声渐渐少了,听着是一拨人转身离去,但还有一小拨还在那里说话,听着意思是要进来过夜。
凌碗急得脸红,眼里也不知觉地泛了水光。
“我去,”凌昆一拍脑袋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也听出了外面人的意思,赶紧起身找可以蔽体的东西。
“有了有了”,凌碗拿起两人晚上铺着睡的麻袋,拍了拍灰就赶紧朝着凌碗走过去,一靠近破锅,凌昆的脸就以眨眨眼的速度迅速胀红。
锅子是到凌昆半身高的,所以凌昆一站到破锅旁边就将锅子里的好景尽收眼底,锅里的人面泛红潮,眸光水色,长发雪肩,偏偏生了两道剑眉一张薄唇使整张脸都显出几分冷漠和凌厉。凌昆盯着那张脸有些发愣,他下意识地再往下看,忽然鼻子一热,一道血红就顺着鼻孔流了出来。
凌碗原本还焦急地看着凌昆手里的麻袋,但凌昆忽然站定在不近不远处,凌碗伸手去够也得把身子探出来才行,他抬头想让凌昆赶紧的,谁知道一抬头就看那傻子面红耳赤地盯着自己,鼻子下面还挂着两条血。
凌碗又急又气,直接一把水泼在凌昆脸上,那木头终于回过神来,赶紧走上前去把麻袋递给了凌碗。
“无耻!”凌碗接过麻袋顺手就给了凌昆一巴掌,凌昆理亏,生受了这一下,却也不敢说什么,只低着头不去看锅里那人。
就在这时,庙外忽然传来道别声,又是一人离去,谈话声也终止了,凌昆定神一听,至少还有三个男人正往庙里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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