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顺顺当当脱了下来,而此时,顾颂已经把拿出来的银针擦了好几遍,再擦下去就显得太不自然了,只好停了下来,把银针放在一边,目不斜视地站在床边,跟木头人似的。
可是,很多时候越是让自己不要去看,自己就越是能看到,就比如说现在的顾颂,明明看着床帘,可是眼角的余光向莫聆歌的方向高度集中,莫聆歌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莫聆歌的里衣衣袖顺着胳膊滑下,露出了瘦削却白皙的手腕和小臂,在那微微敞露的衣襟里,瘦得太过立体的锁骨在烛光的照映下笼罩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少年那纤细的身躯在衣下若隐若现。
顾颂的指尖微微一抽,目光不知所措地游离开来,不知为什么不敢继续往下看。目光在空无一物的空中飘了一会儿,顾颂暗暗鄙视自己:明明六年前还和小聆歌一起睡觉的,再说这是个孩子,还是个男孩,有什么不敢看的啊!自己面前的又不是女人,况且在原先那个世界的时候穿着暴露的女人多得是,自己那时候也没什么反应啊!
做完心理建设的顾颂定了定神,视线缓缓下移,集中到了已经脱下上衣的莫聆歌身上。盯了好一会儿,顾颂稍稍松了口气,看,这不是什么异常都没有么!刚刚自己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一个大夫的本职么!
在昏黄的烛光下,一切事物都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淡黄,看不清原本的颜色,顾颂因此而没有看到莫聆歌那微微发红的耳根。
顾颂右手捻起一根银针,左手轻轻按压在了莫聆歌的胸膛上。两人肌肤相触的瞬间,顾颂顿觉手感细腻,恍惚觉得自己摸到了一匹上好绸缎,只是现下有要事要做,容不得他心猿意马,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只得深深吸一口气,屏气凝神,专注于手下的穴位。
一根银针旋转着扎进了莫聆歌的胸膛,莫聆歌微微闭起双眼,面色平静,似乎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顾颂扫视了一下莫聆歌的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于是低下头去继续封闭下一个穴位。
莫聆歌平躺在床上,任顾颂往他的穴道上施针,双眼视线微微下移,定格在了顾颂身上。
烛光下,顾颂认真的模样让人不禁心脏一抖,他专注着自己的手底下,低垂着眼睑,长翘的睫毛阴影投射在脸庞上,如同展开的蝶翼,时而忽闪一下,露出水润晶亮的眸子,眼眸中似乎还带着清浅的笑意,几缕黑发从耳后垂了下来,落在了他的脸侧。
在莫聆歌专注的目光中,丝毫没有察觉到的顾颂施针完毕,抬眼看向莫聆歌,右手悬于根根银针之上几寸处,郑重说道:接下来可能会有点痛,你忍一下,不要乱动。
顾颂正打算将运功将一丝内力输入莫聆歌体内,却听耳边莫聆歌轻声说道:我怕疼。顾颂讶异地看向莫聆歌,仿佛不敢相信他对自己说话了,一抬头,却看到了莫聆歌的脸上无辜中带着一丝害怕,又带着一丝委屈的模样,顿时心软了,但是这件事不容妥协,只好用自己左手紧紧握住莫聆歌一手,柔声说道:痛就用力捏我的手,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莫聆歌轻轻回握住顾颂的手,默许了他继续治疗。
顾颂缓缓闭上了双眼,运功于右手,内力从掌心一缕一缕流入银针,顺着银针又流入莫聆歌体内。顾颂掌下的空气仿佛处于夏季烈日炙烤下,微微扭曲着。莫聆歌闷哼一声,握着顾颂的手一紧,一瞬间呼吸就急促了许多。顾颂感受到自己左手被握住的力道,就知道莫聆歌疼得不轻,自己的心也一疼,好像感同身受,只是即使再心疼,也要继续下去,只好狠狠心装作没有听到了。
终于封穴完毕,顾颂收回右手,深深吐了一口气,睁眼看向莫聆歌。莫聆歌额上出了一层薄汗,嘴唇抿得有些发白,眼神却没有丝毫涣散,依旧执着地盯着顾颂。顾颂见他如此,心下微微疑惑,难道小聆歌已经发现自己是顾颂了?正在思索自己是否露出破绽之时,顾颂却感到了左手上异常的触感,定睛一看,自己左手正与莫聆歌右手十指相扣,紧得如同解不开的死结。
如同被火烧到一般,顾颂快速地缩回了自己的左手,但唯恐莫聆歌感到尴尬,只好装作自然地伸出左手帮莫聆歌擦着额上的汗,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让莫聆歌感到一丝不自在。
三少爷,你先休息,我去准备一下明天的药。注意不要碰到银针,这段时间这些银针都得留在你的穴位上。顾颂正儿八经地嘱咐完,把剩下来的银针收拾收拾就走了出去,步伐那叫一个稳健,举止那叫一个四平八稳。但是,一走出莫聆歌的房间,顾颂顺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看着漆黑的夜空,有种自己落荒而逃的感觉。
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瓶晃晃,里面传出药丸撞击瓶身清脆的响声,顾颂无奈苦笑,第一阶段的药早就在这两天制好了,刚刚只是找个理由溜出来罢了。这次回到莫忧山庄,自己总是这么容易就心虚张惶,尤其是面对莫聆歌的时候,难不成是之前在萧逸的阵法下看见的心魔对自己影响过大?说不定真是这样,调整调整心态就好了。
抱着调整心态的目的,顾颂在院里转着圈随便遛达。因为之前顾颂对莫睿夫妇说的话,莫睿已经把莫聆歌院里的下人都撤走了,只是在院里暗处,至少有五个影卫守着,看来莫睿夫妇的防备工作做得真的挺到位的。顾颂小时候不能感到周围影卫的存在,并不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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