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本王糊涂,糊涂!”秦宇又是一阵尴尬,十分感激丞相给他这个台阶下。
送灵队伍和迎接的仪仗浩浩荡荡,行走的极慢,半个时辰后才到达城门。燕王府护卫被留在城外,秦宇只身进入京城,将太妃的灵位奉入太庙后,立刻被传旨的太监带到昭和殿外,等待召见。
御阶之下,燕王束手躬身神情恭谨,锦靴轻轻的在地上踢着,像个在强装镇定的年轻王爷。
“宣,燕王进殿”
秦宇被喊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整理了一下衣冠,垂头进入大殿,他迈着小步快速的行至殿中。
“微臣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宇三跪九叩,伏地不起。
“哈哈六弟如此多礼,快快请起,来人赐坐”静帝微笑着说。
“多谢陛下”秦宇谢恩,小心的贴着椅边坐下。
“六弟远来,一路可好”静帝关心的问。
秦宇向着静帝的方向,微微欠身说“陛下护佑,一切安好,臣弟护灵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太妃新丧,六弟怕是太过悲伤,朕知道”静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缓缓的说“六弟忠心,定不会无故抗旨”
咚!秦宇一下子跪在殿中,感激的说“陛下圣明,微臣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静帝笑了笑,虚扶了一下他说“六弟刚到京城,路途劳顿,晚上朕在安和殿设宴,给六弟接风,你就先去休息吧”
“多谢陛下,微臣告退”秦宇躬着身子,倒退出了大殿。
昭和殿外的御阶狭窄而悠长,他迈着小步向下走,迈过最后一个台阶,在白砖上站定,秦宇一抬头,正看见穆绍筠远远的向昭和殿走来。
秦宇匆忙的看了一眼,将他的样子印在自己心里,拼命的按住想要上前的yù_wàng。躬身行礼,秦宇几乎没有停顿,转身大踏步的向宫外走去。
我不敢回头,我怕再看一眼,所有的冷静和隐忍都功亏一篑。
昭和殿内
“丞相看燕王像是要反的样子吗?”静帝对着站在身边的丞相问。
“燕王对陛下持礼甚恭,像是深怕陛下介怀,今日在城外他竟然当场贿赂老夫,让老夫替他说话。要么他是真的畏惧陛下和朝廷,希望能明哲保身,要么”丞相皱着眉头,话锋一转的对静帝说“要么此人就实在太过危险,应该尽早除掉”
静帝点点头,眼中的狠厉之色一闪而过,这时他身边的老太监悄声说“今日燕王面见完毕,出殿的时候碰见澜君了”
“哦”
老太监略微低了低身子说“燕王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行个礼就走了,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害怕?”静帝奇怪的问。
“看着像怕被别人误会似的,匆匆忙忙就离开了”老太监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
静帝想了一会没想出个所以然,冲丞相问“你怎么看?”
丞相轻撵着胡子,说“燕王更像是希望朝廷相信自己,明哲保身”
静帝点点头,仍心存疑虑,继续说“晚间还有宴席,丞相与朕在试探一番吧”
丞相退出了大殿,静帝独坐在偏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头问“澜君既然过来了,为什么朕没有看见”难道他还没长记性。
老太监心中忐忑,不动声色的斟酌说“澜君到了门口,问老奴陛下可在里面,老奴说陛下正和丞相商议事情,澜君没敢打扰陛下,让老奴告诉陛下一声,便回宫了”
“他总算认清形势了”静帝很满意这个答案,笑了笑没有多问。
晚宴,燕王坐在右边首席,丞相坐在对面作陪。
“太妃去世朕心甚痛,但能得见六弟,朕也聊以慰借”说着举杯敬燕王。
“谢陛下”
几杯酒过后,秦宇脸色有些发红,神情也从一开始的恭谨,变成笑眯眯追着场中舞姬的身影。
丞相看了一眼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开口问“去岁,北胡连番犯边,燕王在边地屡破胡军。王爷治军有方,可喜可贺!”
嗯?秦宇没有听清,反应了一会儿猛地瞪大眼睛,酒瞬间就醒了一半,故作镇静的说“北胡犯境,不过仰赖陛下威名,为保境安民,才组建几支弱旅,多赖封地旧臣扶持方能取胜,臣弟年轻,哪敢称得上治军有方”
丞相笑了一下,看着燕王半红半白的脸说“王爷太谦虚了,五万铁骑也是弱旅,那岂不是十几万北境军都是残军”
秦宇被噎了一下,讪笑着没有出声。
静帝看他拘谨的样子又继续问“之前屡有言官弹劾齐王,养兵自重,不尊朝廷号令,朕为平息众怒,稍加惩戒,却听闻齐王怨言颇多,去岁连进贡之物都敷衍了事,太后听说后很是生气,命朕削减齐王的封地,朕于心不忍,想来你们兄弟来往颇多,你帮朕劝劝他可好?”
秦宇不安的动下身子,伸出手微微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陛下误会微臣了,燕地寒冷,自到那里臣弟就病了,去岁太妃又病逝,哪有心思再去管这些事,齐王不恭之事,还是第一次听陛下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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