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族几个将士实在没忍住,大刺刺的纷纷看向涵月,眼中是疑惑和震惊。
此种黑白颠倒的话,二殿下也能说出口?
难道白族就剩下一个灼云不成?
只需要他一人冲锋陷阵,旁的人摇旗啦喊?
青族涵月于白族灼云不和,两族尽知。今日也是看涵月在场,有个人证,乃敢在白帝面前“畅所欲言”。
怎么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你吃错了什么仙药,替我说话?”
几个武将心中均一惊,飞快朝殿门飘过一眼,除了愣住的涵月。
灼云又换回了素日里长穿的雪青色外袍,月白的领口,色彩浓重又清亮。背着手优哉游哉,散步般踱进殿内。
“灼云,不可对涵月无理。”白帝见灼云进来,坐正身子,朝他勾了勾手。
“难得涵月来东极山一躺,便由你好生招待他。你留下,其他人散了吧。”
“是,帝君。”
北国。
万年冰封的雪峰之顶,筑有一座宽檐翘角的巨大宫殿。
一位妙龄少女坐在窗前,柔嫩小巧的手,托着腮凝视窗外。乌黑的发,雪白的肌肤,鲜艳的红唇,墨黑的杏眼,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位惊世的美人。
她另一只手环抱着一只通体乌黑的小野兽。窗外漫天飞雪,一片银装素裹,终年不变,并没有什么景致可以欣赏。
野兽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毛茸茸的尾巴翘了翘,尾尖上有三圈白色的毛发。
少女忽地笑起来,容貌仍是动人心魄的美丽,笑颜却很渗人,至少野兽眼中是如此的。
圆润小巧的手顺势,一把握住野兽的毛尾巴,野兽睁开眼扬起头,不满的低吼了一声,暗红的眼瞳如同红宝石般晶莹剔透。
美丽的少女低下头,抓过野兽的尾巴在自己的脸上扫了扫,红艳的口说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你那傻兄弟没了。”
骤然听到这个消息,野兽并无本分悲伤,它满不在乎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嗯?” 少女对它平淡反应不太满意,松开毛尾巴,开始扯它的耳朵玩。
“呜!”野兽没有办法,从嗓子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它不可惜,是个不知死活的,还敢去动九阴的遗骸。这桩事哪是你们能牵连进来的,你看这不是被灼云一通料理了。”
“你呀。”少女抱起野兽将他放到胸前,扯出它的舌头,一拉一收扯着玩,“你可得感谢我,你的主人,救了你。”
野兽被她一直闹,如今嘴也合不上,干脆龇开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副凶态。
“怎么你还想咬我?哎呀呀,这牙口这么好,要是我不小心全给敲碎了,多可惜。”
少女眯起眼,放开野兽的舌头,又去摸了摸它的獠牙,笑地明媚动人。
红宝石般的兽眼转了转,心中掂量了一下双方的悬殊的力量,乖巧的张着嘴,任由少女玩弄。
野兽一副乖巧的模样,尽管是伪装的,少女也很满意,她一把抱起野兽,温柔地拂过它漆黑的皮毛。
“你说我们家的小月儿,什么时候才会开窍”
野兽被下了禁制不能言语,只有呜咽了两声代表回答。
少女抚摸着它柔软的肚子,望着万里飘雪,喃喃自语道,“应该快了吧……”
*** *** ***
青白二族素来交好,涵月又是青族二皇子,一行人受到了白族盛大款待。
夜宴上,两族人列席而坐,觥筹交错。
月白色的衣袍绣满了百十种纹样不同的祥云,灼云虚撑着下巴,摇晃着酒杯,不时偷瞧着旁侧,似笑非笑。
在他旁侧并列而坐的,自然是涵月,一身蓼蓝的锦衣,华贵而低调,端坐如钟。
依两族的关系,两人本应是竹马之交,却相看两厌,实在令人费解。
据说早年时,两人一见面,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也不看场合和时间。
后来各族宴请,都会刻意将两人隔开。要不然是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要不然一个早来一个晚来,尽量别让他们碰面,打起来糟蹋东西。
见面的次数少了,自然动手的次数也少了。今晚可是将近五百年来,两人再次同席而坐。
青族和白族众人,交换过目光,都心知肚明悄然留意着上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拉架。
涵月坐在席上,有些如坐针毡,倒不是因为灼云,而是……
“二殿下,来尝一尝。这可是按照你的喜好,特意烹调的佳肴。还有这酒,可是我费劲心思从酒神那里挖来的珍品。”
灼云眉尾轻挑,望着涵月,饮了一口杯中的美酒。
特意
看着眼前满台佳肴美食,涵月心中暗暗点头,大为赞同,是挺特意,也的确是煞费苦心。这桌菜绝对是下了功夫,食材全用的各族送来的珍品,名贵非凡。
但就这么恰好,每一道菜都是他不爱吃的。
这酒光是隔着闻一闻,自有一段凌冽的酒香,定是酒神压箱底的好酒。但偏是烈酒,涵月素来味道淡,喜好花酒或者清酒,像这种浓度的烈酒,他极少喝。
涵月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此清楚的探查到他的喜好,不用多问,定是桃雨漏的嘴,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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