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丝竹声响起,哀怨婉转,清丽高远。和四周淫/靡的气息显得格格不入。
一名青衣少年款款出场,长长的水袖拖过地面。他静静伫立在台中,背对着人群,宽肩细腰,骨肉均匀,匀称修长,堪称最完美的身材。光是那抹身形,便能牢牢的抓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鼓声骤起,青衣少年舞起衿袖,徐徐如柔云轻舒,溪水缱绻,忽而急起,又若蛟龙入海,惊涛拍岸,直看得众人一颗心也随之忽上忽下。
曲至中,周边百余支烛光同时亮起,一直背对着台下的少年踏着莲步蓦然转身,楼上的路遥不由得呼吸都为之一窒,那是怎样一张绝倒众生的脸——眉若远山,眼似桃花,眼尾画着青蓝的油彩,睫毛似折扇般颤动,眼神清澈,一对黑瞳仿佛带着盈盈水汽。青衣少年敞着衣襟,露出胸口一大片光滑如丝缎般的肌肤,随着剧烈的舞姿泛起淡淡的红。
要不是平素看多了皇甫倾城,已经对美男有了些免疫力,突然见到此等妖孽般的男子,还是在如此淫/乱之地,路遥搞不好也会心绪荡漾。此时他较多的还是沉浸在舞曲之中,虽然不懂乐理,但那百转千回,如泣如诉的乐声,配着青衣少年柔情款款的演绎,带动着他的情绪,心头泛起淡淡的感伤,令他忽然想起了久未曾回去过的家,不知母亲是否安好。如今被困在这异世,却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注)
一曲终了,青衣少年淡然站在台中,微微喘气,身上泛起一股血色,衬着脸上妖娆的油彩,更显得妩媚多姿。
台下有太多饥/渴的眼神注视着他,鼓掌叫好亦或是语出调/戏,他的神情,却始终高傲而淡漠,仿佛统统没有听见那些污言秽语,如高山上盛开的雪莲,俯视着芸芸众生。
“很像吧。”皇甫倾城道。
“像什么?”路遥不明所以。
“像那浅夏待放的莲荷,出淤泥而不染……”他眯起眼,望向台下。
台下的青衣少年也抬起头,望向他们坐的位置,只一眼,便从人群中看到皇甫倾城的身影,他微微一愣,随之陡然露出一个璀璨的笑,如荡开一池春水。
路遥一怔,这不是心有灵犀,而是千百次的习惯么?习惯在舞毕之后抬头,在固定的方向搜寻眼前那个人。
“你和他……认识?”路遥试探地问。
“我和千系吗?互相欣赏而已。”皇甫倾城望着台下那个致谢的身影。
汗,我只是问你们认不认识,不要搞的好像在紧张你一样啊。
此时人群却有些骚动,楼下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满嘴酒气,拍案大喊,“封娘,两千两买千系伺候一晚上你都不干?”
封娘笑着圆场:“王公子说哪里话,送上门的银子谁不爱啊,但每行都有每行的规矩,千系在我这是清倌,卖艺不卖身,是不下场子的。”
旁边传来一声冷笑,“进了妓/院还有不卖身的?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说话的是一名尖瘦的男人,正把手伸进旁边陪酒小倌的衣襟里。
“男人有什么关系,搞了也看不出来,又不会怀孕,哈哈哈,封娘你这么护着他,莫不是晚上留着自个快活?”先前那王公子借着酒兴,渐渐开始放肆起来。
周围响起哂笑声。
封娘仿佛毫不在意,捂嘴道,“瞧王公子说的,我要真有那个心,这手下这么多小哥哪个不比千系心思玲珑伺候周全?他呀,什么都不会,玩起来没意思,我还怕扫了爷您的兴致。”
“爷我就喜欢什么都不会的雏,今个我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这样吧,再加五百两,两千五!叫千系出来!”他不依不挠。
封娘面露难色,“王公子,千系是不出场子的,恕难从命。”
“哼!”姓王的抽出配剑,砍断了桌子的一脚,周围人一惊,四处远离。“封娘,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爷看上千系,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要是敢再拒绝,别怪我明儿把你这菊花台夷为平地!”他说这话也是有些底气的,他祖上在这一带住了几辈子,现今连同菊花台在内的半条街都是王家的地产。
封娘见此也冷了脸,道:“爷坏了我们这的东西可以,坏了我们这的规矩却是万万不可,你若是坚持如此,我也只有一句话,这是老娘的地盘!若你想见官,随时奉陪!”语罢昂首叉腰,陡生一股气势,身后已经围过两名护院,对王公子怒目相向。
对方却是有点喝多了,所谓酒壮怂人胆,又有利刃在手,一副要拔剑而起的架势。
场下更是乱成一团。
“我出三千两。”二楼忽然传来一句清晰的声音。
唇齿相击,如深冬严寒,撒着冰雪的碎屑。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齐齐抬头。
封娘抬头,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白公子……”
姓王的有些愤愤,楼上那个男人面如冠玉,衣着华贵,气质冷傲,估计是个世家少爷,王家只是有些钱,若论权势倒是半分没有。而且对方一开口就是三千两,着实不得了。他冷笑看着封娘,道:“不是说不卖吗?怎么,价格一提上来就好像一副倒贴的嘴脸?”
先前那名尖瘦的男人也冷笑了一声,“你当他是尊佛?贴了金的?一晚上值三千两?”
“当然不值,”皇甫倾城摇头,“我出三千两……请千系上来陪酒。”
人群哗一下炸开了,要知道,在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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