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志成看著他那样子,半晌无语。
後来他们在浦志成的书房相对无言抽了半会烟,最後锺苟抽完手头的那支就说:“我先回去了,你外头看著的人这个时候应该在交班。”
交班的时候好糊弄过去,不会有人察觉到他来过。
浦志成纳纳,看著他,涩言道:“这个时候是真见不到他,你再忍忍。”
锺苟点头说:“嗯,我忍。”
除了忍,他想不到别的更好的办法,锺苟觉得自己太无能,但也只好如此。
他除了好好挣钱,让张欢华出来有好房子住,有很多的钱败家,其它的,他现在什麽也不能去做。
锺苟觉得吧,可能张欢华把自己的狗屎运全渡给他了,自己去遭罪去了,害他这个捡了狗屎运的,日日不得心安。
他本来要做牛做马报答他的,结果,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沓无音信。
锺苟觉得以前他真他妈的太天真──怎麽会觉得,只要有张欢华,他就拥了全世界呢?
看看,现在人没了,他妈的他过的是什麽日子?
锺苟回到他的仓库兼工作室,已经是凌晨五点了。
他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仓库的货堆得更多了,他那种折叠床占据的位置也更狭窄,他又长高了不少,折叠床装不下他,他睡著的时候一般要把床搭到旁边堆积的比较积矮的货物上。
他伸著腿躺了半会,闻著大衣的气味──味道其实不重了,毕竟主人已经大半年的没穿过它了。
过完年,再过一段时间就是张欢华的生日了,锺苟闻了闻衣服的味道,想起去年他给张欢华做的饭。
张欢华很喜欢他做的饭,吃饱了,就算有剩下的,也会对他说,给我装便当里,我下顿吃。
到了生日那天,他做多少,张欢华也会慢条斯理地全吃下。
张欢华对他是真好,他要做什麽,都让他去做,不让他感觉他是个无用的人。
有时候他明明做了一件他觉得是小事的事,例如他们出去遇见流浪狗,他会把嘴里刚刚塞著吃的东西掏出来放到狗嘴里的时候,张欢华都会给他一个温和激赏的微笑……
那笑容里,让锺苟觉得自己确实像个人──他让张欢华觉得骄傲,也觉得自己确实在被人喜欢著!
张欢华喜欢带他出去玩,哪都带去,见他闻名於世的导师,见他认为是朋友的人,甚至是他私人的会计师,他也会跟人介绍说:嗨,我家的小朋友。
他冷漠得像冷极的光,但他又慷慨得像无边无际的天际,总让锺苟觉得惊奇又崇敬。
他给予他所有的一切,却又会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事实上,锺苟从一开始再清楚不过,这都是张欢华所给予他的。
他看得清,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追随同一个人。
在最初相识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大年夜锺苟回想了有关於张欢华的一切。
那个人在他脑海的面目一点也没有模糊,清晰得就如上刻才见一样。
想到天明,人也想傻了,愣了半会,也没再去睡,大年初一,他揽起袖子又开始清货了起来──他确定干完这月的这单,他已经攒够了能买幢好房子的钱了。
天省日省的,他总归是挣够了有一个家的钱了。
第19章
回头又是一个月过去,锺苟那天起来刚要去工作室外边把空地扫一遍,发现工作室前停了辆车。
车是好车,锺苟瞄了一眼,看到车里下来了个人。
一看,是宁铭。
张欢华的朋友。
“这里不错……”宁铭下了车,似笑非笑地笑了一下。
锺苟看著他点了下头,算是打了声招呼,“宁先生……”
宁铭见锺苟比他以为的沈得住气,不由多看了锺苟一眼,不过当下又对自己哑笑了起来,张欢华养的人,再慌张,能慌张到哪里去?
“谈谈?”宁铭朝锺苟一颔首,淡淡道。
“稍等下,我把地扫完。”锺苟答应,高大的青年也挺漫不经地冲他一点头,拿著大扫帚就动起手来了。
於是来找人谈话的宁铭穿著他几万块的定制手工西装站在旁边看著他扫地,不过他也沈得住气,不急不忙地站著,脸上一点尴尬也无。
锺苟把地扫完,看了看时间,知道唐竹林快要来上班了,回头把扫帚放好,去里面留了张纸条,出来朝宁铭说:“找个地方吧。”
宁铭也没发言,跟著率先走在前面的锺苟後面。
往前走几百米就是个护城河,锺苟走到废弃的,大早上基本没来的小码头,从兜里掏出他的烟点上狠狠抽了一口才说:“有什麽事您就说吧?”
说完他又抽了口烟,怕不这样,自己控制不了杀了宁铭。
他不是说笑的,他是真想杀了宁铭。
尤其知道宁铭也算计著张欢华的时候,他当时就有去往他家里扔炸药的心。
宁铭也不看他,走到他身边,也拿出烟来点。
当然,他点的烟一根的价足够买到锺苟手里的那种烟的一百根。
他缓缓地点,缓缓地吸,显得有格调极了。
然後他又缓缓地开了口,缓慢里带著漫不经意:“如果想要他早点出来,就让我出点力吧。”
他说完,锺苟就笑了,笑容显得讽刺至极:“您也不想想,他会接受不?”
“是啊,他不会,”宁铭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所以这不找你来了,去劝劝他,他从小就金贵来著,没必要在那里受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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