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新鲜的体验,然后在图书馆里与自己见面,亲吻,要自己活下去,还有最后充满遗憾的道别。他在意的只有徐磊,而张春明这个似乎具有重大意义的鞠躬与他而言毫无用处。
何夕一时间陷入到对徐磊深沉的思念中去,越想越心慌,越想越无措,他下意识地去摸左手食指的戒指,把它紧紧捂在胸口,好像那是他最后的依靠。这让他又陷入在离别最后一刻的那个场景中,他无法抓住徐磊,徐磊也无法挽留他,他那俊朗温柔的爱人就那样用自己的生命当燃料和那个罪恶的系统,以及无数不知名的人一起消失在一次安静的爆炸中。
何夕垂头含胸畏缩在床头,整个人无法控制地颤抖着,眼神失焦,像是被自己脑中的梦靥掐住脖子无法呼吸,脸上写满了悲伤和惊恐。
张春明慌忙坐到他身前,拍拍他的脸,呼唤他:“何夕?何夕?”
何夕躲开他的手,开始抑制不住地小声恸哭。
张春明于心不忍,用力扳住他的肩膀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非常安全,没有人能伤害你。都忘了吧,先暂时忘了吧。”
何夕拼命摇头,抽噎着说:“忘不了,我不可能忘。”
张春明叹一口气,“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
何夕仍然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着。
张春明想了想,问:“我让正龙他们来看看你吧,他们还不知道你醒了。”
“黄老师?”何夕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他推开张春明,瓮声瓮气地问:“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在为了重塑新世界的秩序和我们并肩作战。”说到这里,张春明的语气变得沉重,他看着漆黑的窗外,“现在外面的世界比这暴风雨还要可怕。徐磊之前应该有和你说过苏醒后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但也许你应该亲自出去看看,人类的仓皇无助、唯利是图、穷凶极恶全都在外面。有精心策划未来的聪明人,也有只想躲起来过平常日子的普通人;有敢于奉献自己的卫道者,也有趋炎附势、见风使舵的小人物;有一往无前想要塑造新天地的激进者,也有努力想要把人们拉回旧时代的保守者。如何在一片混乱中维持秩序,并且引导世界往一个正确的轨道上良性发展下去,无疑是一场比反抗quiet还要困难的战斗,我们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时间去学习、探索,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尖刀上。”说到这儿,他笑了一下,“当然,我们这个阵营自然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答案,但我们希望尽自己的努力至少做到使这个世界不比原来那个差。”
何夕看着他充满期冀的眼神,没有说话。
张春明看他已经稍微平复下来,便试探着问:“何夕,我非常欣赏你的胆识、坚韧品格以及你的责任感。不知道这次是否还有幸能够请你加入我们的队伍?”
何夕脑海里回想起徐磊最后说的话——“去吧,带着我的那一份去看看苏醒的世界。”他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好像一瞬间找到了支撑。这句话像是明亮的太阳,可以驱散他心中那团厚重的阴霾,给他源源不断的能量,为他指明方向。
“当然,你可以慢慢想,不需要现在就回答我。这里是我们‘世界卫士’的大本营,能够保障你充足的食物和绝对安全的生存环境。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很长的恢复期。”张春明站起来,准备离开,“等一下我通知宋魏、正龙他们,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和‘世界卫士’的成员们见见面。”说罢,他转身向门口走去。
刚迈出去两步,就被何夕叫住。
“张春明。”
张春明回头。
何夕的眼中没有太多情绪,他问:“徐磊的戒指呢?”
张春明转过身。
何夕伸出手,“还给我。”
张春明走过来,把手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拿出来,右手无名指上的银圈闪着光泽。他把戒指取下来,放在何夕掌心上。
何夕端详了一下戒指,认真地把它戴在右手无名指上。
张春明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底有一丝不悦。
何夕毫无察觉,一边把左手食指上的戒指取下来,重复同样的流程换到无名指上,一边自言自语:“电子管家和主人也只能单线联系。说起来,徐磊这五年里一直都在等待被别人想起。他一定很孤单,很寂寞吧。”
张春明心里知道徐磊并没有何夕所想的那般空闲,在“电子管家”不被传唤的时候都在quiet里面协助团队成员打反抗游击。但他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有一点哀伤地看着表情动人的何夕。
何夕整理好两只手上的戒指,抬起头,说:“我现在就可以回复你,我愿意加入你们。只要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我愿意。”
张春明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情绪收敛,换上热情地笑容回答他:“谢谢你。欢迎。”
人们已经苏醒,新的纪元就要到来。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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